长生垂了头,药愚还以为自己太凶把她给骂哭了,他也是一时脾气上来对廉季他们从来是棍棒教育,不听话就打就骂,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就是这道理。所以他才不想收女弟子,女弟子比较娇气。药愚刀子口豆腐心,也知长生出发点其实是善意,正想着怎么安慰,这活他可从来没做过的。没想到却听到了长生打呼声,敢情他是一边骂,长生一边睡。
药愚吼道,“你这丫头,弗恃没教你长辈说话时晚辈要如何么,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睡死过去,我就知道不能让他教徒弟,都教成什么样了!”
廉季安抚,“长生师妹可能是太累了。”
“哪一个不累,你还不快给我醒过来,我还没教训完!”药愚越骂越大声,长生则是越被骂打呼越大声。
……
眼前绿草如茵碧天如洗,白云飘飘阳光暖和连风吹得都很温柔,若躺在草地上一定很舒服。长生想知道在梦里睡觉是什么样的感觉,之前做的梦都很血腥,这一次的终于能换个比较温和的了。
长生大字形的躺到草地上,她打了个滚,发现草也是软软的。一张脸微笑着闯进了她的视线里,“顾姑娘。”金虹低着头看她。
长生坐起来,“金公子。”
金虹一直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两次见他都坐在豪华的马车里,这一次他还是穿着白衣,纤尘不染的,不过袖子撩起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篮子,装满了黄橙橙的果子,倒是少了一点不食烟火多了一点人味了,“姑娘怎么独自一人在此?”
长生盯着那些果子道,“我在做梦,没想到这次还梦到金公子了。”
金虹笑到,“做梦?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梦了。舍下在附近,姑娘要不要来歇歇脚,今年是丰收年,摘了很多果子正烦恼太多了要怎么处理,姑娘来了倒是赶上了。”
长生咽下口水,想着反正是做梦应该没关系,就跟着金虹走了。他的屋子很气派,门口有很多像卦燎那样年纪的童子在一筐一筐的抬果子。金虹让奉茶,他府里的仆人就去倒了一杯果茶来。
一名童子捧了一盘剥好皮的果子进来,长生道了谢掰了一片果肉吃,甜得像是粘了糖一样,她还没吃过这么甜的果子,便一口一个,不消片刻就把桌上的果子吃完了。
那童子眼儿瞪的大大的,因为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金虹道,“去抬一筐上来。”他笑道,“姑娘和你两位师弟帮了我大忙,把那东西取了出来,不至于人间炼狱生灵涂炭。我正想找个机会道谢,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有,不妨告诉我,若是我能办得到的,定会尽力帮助姑娘当是报答姑娘。”
长生摇头道,“施恩莫望报,何况土地婆婆之前就给过我很多东西了,那些腊肠和腊豆腐可以吃上半年了。”
“她送姑娘东西是她一番心意,我想报答姑娘则是我一番心意,两者不能混淆,姑娘就没有什么烦心事,或遇到困难不懂怎么处理的。”
长生想了想,道,“有位陈公子为了他娘成魔了,他娘王夫人去了地府,土地婆婆说要想让他们母子见面需要阎王爷破例,还可能要用阳寿来换。”
金虹问,“知道那位王夫人的生辰八字么?”
好像姜曲帮王夫人他们写状纸的时候有问,但她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王夫人闺名叫王露沾,她儿子叫陈槎浩。”
金虹掐指算了算,“姑娘知道么,其实人死了,之前在阳间的种种就应该了结了。死并非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如果对之前种种太恋恋不舍,他是不会甘心去投胎的,只能一直做孤魂野鬼,那不是更可怜么。”
长生点头,是挺可怜的。
金虹道,“这位王夫人本来并没有太大的罪过,虽迟迟没到地府报道,但阎王也同情她的遭遇,原本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但她害死了人,这就背了人命了,需要在地府受刑。”
“可是是那官不对,何况也算不得是王夫人害的,是那人自己吓死的。”那个官先害死了王夫人,算是一命偿一命抵消了才对。
“一码事归一码事,善必赏罪必罚这就是地府,那官害死了王夫人,阎王自然会将他之前所有恶行一条条一并处置了,他已经是下十八层地狱了。可王夫人也确实是有意把他害死,为了她的儿子。”
长生想给王露沾求求情的,金虹却没给她插嘴的机会。
“这地府每年都有些慈母严父痴男怨女,非要等着心中挂念的人死了,黄泉路上再见一面才肯投胎。其实何必,喝了一口孟婆汤根本什么前尘往事都不会记得,生前多少情比金坚,父慈子孝的,统统都会忘记,下辈子能不能遇上也只能看还有没有缘分。姑娘觉得值得么?”
长生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愚笨的回答道,“听金公子说的时候觉得不值得,可想着要是换成我自己可能也会那样做又觉得好像值得。我是凡人,和神仙的眼界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才只能是凡人。不过师父说我没什么主见,或者你等我回去问了师弟和姜曲,再回来告诉你值得不值得。”
金虹笑道,“姑娘说话真是有趣。”他从袖里摸出一张符,让长生伸出手来,那道符轻飘飘的飞到长生手里。
长生就这么捧着看,“引路符?”
金虹教给她使用的方法,“这不是引路符,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可理法不外乎人情,才会有你说的破例一说。这符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