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支吗?”
当那位副所长声音颤抖着问出此言时,一切,已是不言而喻了!哪怕这句话的问出,仅仅只是四个字,屋子里所有人的心,却都是酸酸地一颤,所有人的目光,更是齐刷刷地看向了那位教师,看向了那位教师哆嗦起来的嘴唇!
“是!就是这支!十八块五!”
这句回答,咬牙切齿,声音中充满了痛楚,更令屋子里的众人同时将目光关注向了那位副所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猛然,那位副所长,忽地蹲下身来,抱头痛哭起来!
是的,一个大男人,一个身穿警装,精明干练的大男人,此时却是委委屈屈地痛哭着,哭的抽抽答答,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
而他这一哭,那位小学老师,同样是双手捂面,哽咽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我就说啊,她那么好,怎么会考不上?怎么会考不上啊!”
良久之后,那位副所长已是秃废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捂面,如同受了莫大的刺激般,自言自语起来!
“中考分数下来后,我看到她只能上二中的时候,还大骂了她一顿,大骂着她,告诉她,考哪儿是哪儿,这都是自己考的,自己的命!别想让我去求人,别想让我多花一分钱!”
“当时,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一天一夜,等我和妻子消了气,担心她时,却是怎么叫都叫不开门!”
“我急了,把卫生间的门砸开了,看到她无助地缩在墙角儿,满眼的泪,脸色苍白,神情麻木,只那一天一夜,就消瘦了一圈儿,我的心,痛啊!”
“整整三天,她一个字都没讲过,我那妻子急了,和我大吵了一架,带着她回了娘家,到现在,我那家里,都没有人笑过一次,到现在,我们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啊!我这心里,真的好痛啊!”
“我,错了,真的错了!亏我还是警察,亏我还破过那么多案子,在这件事上,却不如你,能找到原因,能给孩子一个清白!谢谢你!谢谢你!”
终于,那位副所长抬起头来,满眼泪痕地看向刚刚擦干眼泪的小学老师。
而这满屋子的人,却是一直沉默着,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两个男人,就连原本伶牙利齿的两名文具店的店员,也是再也没了争辨之心,默默地低下了头去。
“你是错了。”
那位小学老师擦干了泪后,正视着副所长,认真地说道。
“既然孩子平时优秀,既然他们曾经努力过,曾经做的很好,我们就不该批评什么,而是该给他们安慰!毕竟,这种打击,很是惨痛,而正面去承受这种痛的,是他们,是他们承受着最痛,是他们最是难过,最是无依无靠,最是迷茫!”
老师的语速很是缓慢,似是在回忆着一个伤感的故事。
“当初,我们看到那成绩后,哪怕我心中再痛,情绪再不好,也没有对他凶过,而是告诉他,你的努力,爸爸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这次虽是失败了,不是还有我吗?儿子,你记住,你的事,就是全家人的事,你失利了,还有爸爸妈妈,我们来为你补救!爸爸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去找借读,帮你去弥补这一切的!”
“到时,等我给你找好了,还会再把球传给你的,接下来,就是你要去努力三年了!高中生活是有点苦的,到时,你千万得把球接好啊!”
“哪怕这样鼓励,我都对他不放心啊!生怕他受的打击太大,走不出阴影,第二天,我还偷偷地查看了他的微博,他有在微博上写日记的书惯,而这一次,他的微博上,那份日记,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
“这几个字,当我看完后,痛哭了一场!是的,自己躲起来,缩在墙角,很是任性地大哭着,我知道,他很坚强,也很优秀,他会更加努力的!可是,我的承诺,我能做得到吗?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好啊!”
说到这里,这位小学老师再次哽咽了起来,引得屋子中的所有人,都是脸色黯然,心情复杂酸涩,无良少爷更是有些欲言又止,不时地看向胖子。
“唉!”
终于,胖子长叹一声。
“这种事情,对于孩子们来说,的确是件大事,但对于中考本身来说,却是只能惋惜,难以破坏规矩的。”
胖子的话令那小学老师和副所长同时心中一沉,是的,虽然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但目前来看,胖子却是他们最大的希望的,此时大局已定,要让谁网开一面,破格招生,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所盼的,便是能借读。
对于滦山一中的借读,年年都是严格的很,不管名额多少,都只有副县以上才能分得到,而想去的人比能去的名额却要多上许多许多,竞争是何其的激烈?
比如今年,据小道消息,滦山一中拟招一百五十名借读生,而且这还是需要几个月之后才能进去的,刚开学时会很敏感,想去借读的至少也有三四百人,如果开学就确定这一百五十人的名单,怕是那些去不了的家长会疯狂地做出任何事情,大状小状就没完没了了。
当然,极度有后台的,变着花样在开学时就能偷偷塞进去的,还是有的,只不过那得真正大领导的亲近之人,或是许了大代价的巨富商贾,不然,门儿都没有。
所以,想通过拼爹去争取到一个名额,难度相当大,哪怕这个小学老师和副所长,能够人托人,去找上一位副县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