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的气氛很诡异,曾一度出现了罢市这种情况,不过在巡抚衙门的调度干涉下,这种情况在短短两天的时间中便就结束。
第一批被放乡绅共计交纳了粮食,十一万石,白银二十七万两,到了长安后,李烁签订文书,留下十万两白银,其余十七万两白银全部封箱,送往京师,而粮食全部充入西北大营的军仓中。
等到第一批乡绅完好无损回到家中的时候,剩余的乡绅家人心中更为急躁了,门口士兵把守,家人关入牢中,不知生死,终于有了第一家走了出来,他们愿意交付粮食白银,只求家人快些回来,而李烁得知后,立即下令放人,有了先例,大半数乡绅都已投降,愿意服从军田私占调查司的处罚制度,这第二批交付了粮食二十万石,纹银四十三万两,这第二批粮食李烁与曹德章商议后,增设了三个大型官库,存入其中,而纹银四十三万两,陕西留下十万两,三十三万两被押送进京,短短半月的时间中,陕西一省之地,便为朝廷奉献了纹银五十万两,当白银源源不断的被运到京师后,朱由检的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笑容,朝廷上面也显出一面倒的政治动向,刘权手下的御史,无不鼓吹,皇帝英明,大明盛世,而反对的官员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不过在陕西也有少数人拒不交付粮食与罚银,只因为这些人都与宋明义的关系极好,在陕西也算是一流的大户,他们都相信宋明义的能力,可以帮助他们渡过这次难关。
不过朝廷的一纸调令,把这些抵抗到最后的乡绅打入了谷底,内阁票拟,宋明义被召进京师,至于日后的职位安排,等到内阁再度商议,在下发出来,不过所有人都清楚,宋明义的仕途已经结束了,到了京师后,皇帝一番训斥,贬回老家。
宋明义被调走了,坚持下来的乡绅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被剥夺,最终他们也选择了退步,交纳粮食十四万石,白银三十万两,银两陕西一文没动,直接封箱运往京师,而粮食却被陕西全部留下。
仅仅三府,便被李烁逼出白银百万两之多,这相当于辽东两年的军费,相当于增设三个西北大营,陕西只留下了二十万两,而八十万两全部进入了户部之中。
因为这三地乃是宋明义的势力范围,宋明义的放纵与不作为,导致这三个地方的军田私占最为严重,其余州县,决计不会逼出那么多的粮食与白银,而李烁下一个动手的地方,便是长安。
当官府发出通告后,长安城中最大的财主江欢,率先交出白银三万两,粮食一万石,比之军田私占调查司拟定的处罚规则多了不止一点,江欢的解释是他侵占的田地最多,虽然官府不清楚,但他自己却一清二楚,交付这么多的白银与粮食,只是为了心安,当然李烁与曹德章都没有拒绝。
实际上宋明义被调走,最为惶恐的不是那些跟随宋明义共同上奏弹劾李烁的官员,而是江欢,这次交了那么多的白银与粮食,心安是假,买命是真。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故这次在长安府推行的索地,赔银中,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乡绅都十分老实的交出粮食与白银,长安府一地所得白银,二十四万两。粮食九万石,剩余州府在军田私占调查司的运作下,尽皆把田地归还,又交纳了罚银,但数额不是很大,只有二十二万两,粮食也不过十五万石,征收所得的粮食尽皆收下,白银再次被运往京师。
经过这次事件,陕西的富商乡绅损失惨重,但也没有伤到根骨。
巡抚衙门中,曹德章与李烁共坐一堂,两人想聊甚欢,军田私占之事结束,也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曹德章与李烁都是用心用力,唯恐发生变动,李烁只是脸色有些疲惫,而曹德章却看起来显得比以前还要苍老一些,两鬓的白发比以前的要多了许多。
“曹大人,这几日真是劳累你了。”李烁叹口气说道。
“下官当然不如抚台大人劳累,下官只是办事而已,而大人还要顶着朝廷的压力,可要更加累啊。”曹德章发自心底的说道。
“你我二人也不必在这里共同谦让了,这次事情能了,也不是我们二人之功,付提督,卢指挥,戴同知,王总兵都有功劳,不日,本官便上奏为大家请功。”
“说起来,这宋明义走了,不知皇上会在陕西提拔谁上去担任左布政使呢?”曹德章问出了一件与自己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他是右布政使,宋明义乃是左布政使,虽说品级相同,但大明以左为尊,在没有巡抚的时候,左布政使才是一省最高的长官,曹德章说出这样的话,便是想让他的右字去掉,换成左字。
实然,不用曹德章这般说,李烁也有此意,在这个时候,李烁作为陕西巡抚,他所说的话,内阁也会重视,皇帝也会重视,故李烁若要在奏章上提及一二,那曹德章便会担任左布政使。
“曹大人,本官决计举荐你为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因为两个人的私交进步很快,而此时的曹德章即可以说是他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政见相同的同僚,以后曹德章主政承宣布政使,对自己在陕西的施政也会有莫大的好处,何乐不为。
“那就多谢抚台大人。”
李烁摆了摆手道:“你我二人说出这话,岂不生分,日后还望曹大人与本官一道,治理好陕西之地。”
“理应如此,不敢推脱。”
今日,在京师之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