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听到皇帝竟然要缉拿自己,恐惧感充斥心头,痛哭流涕道:“皇上明察,臣真的冤枉。”
朱由检不理许显纯的诉苦,反而把目光转向崔呈秀,低声说道:“朕要把许显纯拿下,崔尚书,还有什么话要说?”他这是在逼着崔呈秀表态,若是不同意,朱由检便会不顾一切的把三大营亏空之责放到崔呈秀的身上,与许显纯一同下狱,这样便于魏忠贤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崔呈秀看着朱由检尖锐的目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两名侍卫把许显纯从大殿之中拖走。
”田尔耕,朕把许显纯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看守,若是没有朕的旨意,许显纯从狱中出来的话,你便替他去死。"
田尔耕躬身道:“臣遵旨。”
田尔耕的内心也开始沸腾了,皇上终于忍不住要下手了,当然他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魏忠贤一党若是倒下,只怕自己的问题也该摆上明面上了,他在阉党之中的地位只下与魏忠贤,崔呈秀,许多事情都经过了自己的策划,熊廷弼案,东林邪党案,这一桩桩案件之中都有着自己的影子,就算朱由检念着他有些功劳,可屁股下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昨日之事,朕已经清楚,北镇抚司都督许显纯,行为不轨,口出狂言,导致两军对峙,险些酿成大祸,今日当堂对峙,人证物证聚在,特剥夺许显纯官位,下诏狱,待到先帝三月丧期一过,午门处斩。户部尚书郭允厚,挪用军银,胆大包天,但为灾民着想,心存社稷,功过相抵,兵部侍郎,三大营提督洪承畴,教导属下不利,罚半年俸禄,三大营总兵官曹文诏动手殴打重臣,虽受许显纯蛊惑挑衅,但罪过仍在,罚半年俸禄,受二十军帐。”朱由检大声说道。
众臣无不下跪接旨,事成定局。
崔呈秀出了大殿后,又往后看了一眼,惊出一身冷汗,因为此时高居龙座的朱由检正在看着他,不善的目光让崔呈秀有些心凉,赶忙回过头去了,失魂落魄的的沿着台阶往下走去,中途别人喊他,他也不答应。
出宫的路上,黄立极,施凤来,洪承畴三人走在一起。
“本官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殊不知,这天竟然来的那么快。”说话的是施凤来。施凤来字羽王,浙江平湖人,他是家乡获得功名最高的人,会试第一名,廷试第二名,即榜眼,善于依附权势,魏忠贤势力大的时候,施凤来便是内阁辅臣唯一公开亲近魏忠贤的人,可新帝登基后,他也迅速的远离魏忠贤。
“施大人,这是大内深宫,有些话可不能乱说。”黄立极轻声说道。
“哈哈,黄阁老,你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日后还望黄阁老多多照料啊。”施凤来轻笑出声。
因为施凤来与黄立极都是老前辈,又是内阁辅臣,他们的交谈洪承畴也不敢插嘴,免得让两位大人不喜。
施凤来如此轻浮的话,黄立极不想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施凤来,转而回过头看向洪承畴关怀的说道:”承畴,你刚刚入京,银两定是要缺,而皇上又罚了你半年俸禄,待会,跟我一起回府,我先拿给你一起银两度日。“
”阁老,我此次入京仓促,也没有带家人入京,平日开销也不算太大,银两方面,无需阁老挂念。“因为这是公共场合,洪承畴也不敢叫黄立极老师,不然在这紧急关头,被阉党安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便又是一场风波。
"若是银两不足用,承畴定要开口说话。”黄立极也不在勉强。
“下官多谢阁老关怀。”
而此时尚在大殿之中的朱由检心中更是紧张,这一天终于要来了,魏忠贤,这个屹立于大明权利巅峰的人,自己要向他挑战,从他的手中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利,这件事情若是成功,朱由检便是大明朝真正的皇帝,可若是失败,在历史上面便又会出现皇帝被囚禁,甚至被太监废黜的事情,不过朱由检相信自己有十之八九的把握能够赢得了魏忠贤。
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退下后,整个大殿之中只有两人,一人是朱由检,一人是王承恩。
“朕每日都在惶恐着这一天的到来,不过当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朕竟然不在惶恐,反而有一种兴奋,大明朝真正的皇帝,无上的权利。王公公,你认为朕有几分把握。”
王承恩当然知道朱由检在说什么,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老奴懂得不多,但老奴知道皇上乃九五至尊,谁敢忤逆皇上,谁就必须死。”
“哈哈哈哈,王公公此言甚合朕意,朕为皇帝,当为至尊。”
话语落后,朱由检便连下了三道旨意,首先便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第一道旨意便是让禁军轮换,在一天之内,原先拱卫深宫的禁军被调出宫去,调入了一批从来没有进入深宫的亲军为禁军,任命原锦衣卫指挥骆思恭之子骆养性为亲军指挥使,并予以赏赐,为了遮羞,规定,每两年轮换一次禁军,第二道旨意便是宫内所有太监宫女不得与外界联系,采办太监也不得出宫,宫中所需,有禁军采办,这是防止魏忠贤的耳目往宫外传递消息,第三道旨意是密旨,调袁崇焕率兵一万入京。这三道旨意,除了第三道没有人知道以外,前两道闹的满城风雨,所有的大臣都清楚,皇帝要动手整治阉党了,这次即便不能搬到魏忠贤,也要让阉党伤其筋骨。
一开始便从拱卫深宫的禁军下手,这禁军都是天启皇帝留下的底子,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