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里深藏云外碧,枝头常见日边红。曾陪桃李开时雨,仍伴梧桐落叶风。”
苏谪伸出手接过院中飘飞的月季,淡淡地吟道。
“这便是神州各大武侯府的不同之处了。”走在苏谪身边的玄鸣显得很轻松,他拂落肩上的花瓣,笑道。
玄鸣带着苏谪沿记忆朝仵作堂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竟无一人查问。
“这防范,有点太松了。”玄鸣回头朝苏谪细声念叨。
“道长,各有各的活法嘛。”
玄鸣摇摇头,显然并不认可苏谪的说辞。
武侯府的高下,其实就是这么分出来的。神州承平日久,久无战事,越是深入内陆武备越疏,是整个江湖路人皆知的事实。
到了仵作堂附近,往来武侯的数量开始多了起来。
玄鸣在堂门的石阶旁看见了故城的身影,他走上去招呼道:“故武侯,贫道特来叨扰。”
故城正给属下布置任务,见到玄鸣和苏谪他颇为惊喜。
“玄鸣兄,苏姑娘,我曾听两位都说过在南越郡的经历。既然来了,刚好帮我们看看。”故城说完,就把两人一起往仵作堂里带。
“故城!我说了一时半会没结果,你怎么又进来了?”
还没完全进门,一把沙哑的女子嗓音微微打消了玄鸣继续迈步的心思。此间主人似乎有点不堪其扰。
“子静,我带了两位贵客,他们正好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既是故城兄嘴里的贵客,子静去迎一下?”此刻又有一把同样沙哑的嗓音响起,透着深入骨髓的疲惫。
仵作堂的停尸房并不阴森,聚光天窗把光线放大数倍地倾斜到正中的尸首。
只有两位外套白衣,面覆轻甲的姑娘在这里。
玄鸣一进门,最吸引他眼球的自然是地上的东瀛人尸体,他急走几步蹲下观察,就连跟两位仵作的招呼都忘了打。
两位姑娘也是洒脱之辈,丝毫不以为意。见玄鸣看得仔细,其中一人就同样蹲下身来,说了些她们检查出的情况。
东瀛人的尸体皮肤呈青黑色,血管凸出,眼白发紫。与玄鸣当初在南凌渡口看到的韩刚一模一样。
“他虽然死了,不过躯干还没死。两位姑娘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嗯,我们的确发现了这具尸体的生机未断。”蹲下来的子静道。
“幸好贫道来得早,没有让它发作,待我帮两位料理了它!”玄鸣说完就要拔剑。
“料理?道长且慢。”另一名仵作翎椛阻止道。
“两位姑娘有所不知,此人中的毒邪性得很,若是放任不管的话,足以让他死而复生重新站在这个世间。”
翎椛摇摇头,道:“即便这是真的,这也是我们仵作堂的职责,不必劳烦道长。”
“……”
玄鸣转头看了苏谪一眼,见她同样在摇头,只好道:“好罢,两位姑娘别看这具尸体现在一动不动,这只是因为毒素还没有侵蚀完全,等它壮大到一定程度,这东西便要动起来了。一会还请把它捆缚好,免得它暴起伤人。”
玄鸣说完就站了起来,又道:“毒物诡异,还请多加小心,贫道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不便多扰,这就告辞。”
等玄鸣和苏谪离开后,故城略有责备地道:“玄鸣兄为人赤诚,他说的话你们不要当作耳边风了。”
子静没好气地回道:“那你还不去取条麻绳来。”
翎椛补充道:“故城,麻烦取铁链吧,我记得武备库有一条合用的。”
“翎椛?”子静一问,脑袋瞬间转过弯来,“是了,这具尸体是我们这些天接触的最严重的一例,还是谨慎些为好。”
她们之所以疲惫得变了声音,都是因为这段时间仵作堂接手的尸体中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带毒的症状,整个仵作堂因此几近戒严,一刻都闲不下来。
玄鸣与苏谪回到天下楼别院,凉亭中诸位好友基本都在。
见二人联袂而归,刘明打趣道:“这不知不觉中,我们之中又多了一对?”
苏若闻言轻轻一哼,苏谪见状连忙坐到她的身边,安抚这个突然傲娇起来的姐妹。
玄鸣斜瞄了刘明一眼,懒得搭话,问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在,不知诸君现在聊到哪了?”
“轩辕城的暗变,在座诸位可能都没有我的接触深,”刘明道,“自从重回丐帮以来,我每日便在轩辕城的大街小巷游荡。”
“也就是昨天,我在城西破庙有个诡异的发现,今日恰逢其会与大家说说。”
听到这里,楚羽笛的视线也从楚小妹身上移到了刘明处。
刘明继续道:“我听城西的小乞丐说,最近轩辕城的乞丐数量在逐渐减少,他认识的不少乞丐都失踪了。”
“经过我再三查访,得出了有人在朝这些行乞之人下毒手的推论。”
话音落,举座哗然。
“阿明说的话向来可信,他既然说得出口,自然不用怀疑。贫道来轩辕城不久,不知道竹楼主可知这轩辕城除了武侯府、天下楼、剑铺三个,还有什么江湖势力?”
竹闲与心临对视一眼,各自朝玄鸣摇了摇头。
“既如此,空谈也是无益,不如由贫道和阿明去城西的破庙看看有什么线索。敌人身在暗处,诸位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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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时节,两人出城没多久,天上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朔风飞卷,刺骨的寒冷直入脖颈,就连身上的坐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