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拭剑大会将在轩辕丘举行。
还没到寅时,轩辕城中就陆陆续续出现了南去的人潮。
天还没亮,此次盛会的总负责人叶志耀便老早去到轩辕丘的会场等待,而剑铺的叶陶则忙得不见了踪影。
“玄鸣兄,万事小心。”
楚羽笛牵着追音把玄鸣苏谪送到了轩辕城的西城楼下。
“或许我该与你们同去。”他临别仍道。
玄鸣摇摇头。
“羽笛兄弟,拭剑大会不是小事,你还是去轩辕丘坐镇为好。我北上的时候在华冕河被古斯教伏击过,他们定然藏在豫州郡的暗处虎视眈眈。重临神州计划既然已经启动,那凡事便要小心为上。”
“我省得的,玄鸣兄你放心吧。二位去救刘明,更加要小心。”
“嗯,羽笛兄弟,愿你此次拭剑大会能再扬枪威。”
“哈哈,好说好说,”楚羽笛笑道,“那我们就在祭祀大会上见了。”
“祭祀大会见,贫道会把刘明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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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统月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他的月领,独自行动了。孤身一人的感觉让他有点怀念。
玄鸣看见他的时候,庄统月身着墨绿色忍者服,半个身子隐在山神庙的阴影中,双手交叉,眼神朝西南虚望。
“你可算来了,哟,还带了个娇滴滴的妹子。”
玄鸣看见庄统月的同时,庄统月也把视线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玄鸣还没给他们相互介绍,只听庄统月已朝苏谪说道:“你好,美丽的姑娘,我叫羲杰。”
“你好,我,苏谪。”面对羲杰略显恭维的招呼,苏谪显得很淡定。
“玄鸣,这位姑娘擅长什么?”羲杰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只有玄鸣才听得见他底下的责问。
“她是医师。”
“哦?那敢情好,我们这就启程吧。”
走没多远,羲杰放慢步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玄鸣耳边低声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惜命,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无。”
玄鸣没有否认地耸耸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况且,苏谪姑娘的随行更多的是因为阿明呐。羲杰继续突前带路,玄鸣看着他的背影放弃了实话实说的想法。
“道长?你的这位朋友居然是……”苏谪赶上来与玄鸣并行,今天的她换掉了她称之为秦风的礼服,穿上了一件窄袖的紫夜衣,手还缠着护腕的她浑身上下透着另一种江湖儿女的风采。
她跟玄鸣说过,她们花谷的人还喜欢把这套衣服叫作星影抱寒。于是玄鸣感叹,万花谷的人给衣服取名还这么文艺的么?
他随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沐雪道袍,好像他师父还说过它叫道锁凡心来着?
看来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说不了谁。
玄鸣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把精神重新放到当下。
他略显无奈地回答苏谪道:“他的国籍有点复杂,不过的确是一名东瀛忍者。苏姑娘放心,我这位朋友还是很信得过的。”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眼不正常地连眨了两下。
“这样啊。”苏谪显然领会到了玄鸣的暗语,眼睛同样连眨两下回应。
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羲杰听了进去,他默默地冷哼一声,眸子没有丝毫波动。
五岳之中,有恒山如行,泰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衡山如飞的说法,游人未来便可猜到嵩山山脉到底有多辽阔。
又有泰山雄,华山险,恒山幽,嵩山峻,衡山秀一说。
虽是嵩山余脉,不过这“峻”一字真的没有减弱半分。一路往西南而去,鸟语花香山色峻峭,林间小道蜿蜒前后不见尽头。
玄鸣心里早有准备,但这嵩山的峻还是让他有点出乎意料了。
“不知华山险,又险到什么地步呢?总有一天要去看看,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师父口中的纯阳遗址。大概,已经完全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了吧。”他边走边想,同时又在奇怪他居然还有心思思考华山的事情。
三座土坯茅屋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虑僭岸字。字迹苍劲有力,入石三分,可见书写之人笔力雄厚,胸怀坦荡又心存正气,生生让怪石沾染了几点浩然。
绕过怪石,琴园虽然只是几个茅草房配着篱笆。但是种种细节的布置下来,无不透着隐逸的韵味,让人走入其中后,心情十分舒服。此时一名身着交领右衽汉服的束发青年,正坐在院中石桌边,手捧无名书卷,怡然自得。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独居深山之中的青年看见有客人到访,显得颇为高兴,他站起身招呼玄鸣三人坐下,双方互通了姓名。
这青年自称残萧,无名无姓,独自一人在这个嵩山余脉修行已经好几年了。
听说玄鸣等人要往倚帝山去,他道:“你们来的这条林间小道的终点就是我的琴园,如果还要往西南而行,便再也没有路了。”
“这里离倚帝山还有多远?”玄鸣问。
“不远,你们看,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就是了。”
在玄鸣看来,此刻的倚帝山远远望去,高耸入云,可登霄汉,便好像蓬莱仙境一般。
难怪那个来武侯府取尸的黑袍人自称仙教,他们的大本营,还真的挺有仙意的嘛。
“残萧兄去过那里么?”玄鸣又问。
“倚帝凶险人人皆知,所以不曾去过。”
“这样啊……”玄鸣一时无话,而羲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