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真心想请我们喝茶,分明是怕明天我和父亲见到她爹告状罢了。如果是真心的,现在怎么又跑去看热闹了?”
“哦,原来是为这个板脸啊。不如我去帮你提点提点?”贺叔同故意拖长声音,戏噓的意味十足。顾少顷也不理他,自顾自喝起了茶水。
我和海朱看罢游湖,又吃了茶,觉得这一趟出来真是物尽其值,好不自在。此时日头西斜,两岸渐渐升起了大红色的油纸灯笼,灯光混着日光,照着人的脸也染上了一层销金色。我见卖花的阿婆也在整理竹盘,拉起海朱的手准备道别:“今儿真是多谢贺少爷和师兄带我们吃茶,天色也不早了,我和海朱就不耽误两位了。我们先告辞了。”
顾少顷冷哼一声,大概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茶是他们请的,茶楼里正好遇着头牌游湖所以也就碰巧看了,而且是师兄邀请,怎么也不好推辞,所以看头牌的事要怪的话只能怪他自己?
他本以为我是要恳求一番的,既然跟了来茶楼,也算是为先前的事服了软,再说几句好话,也就不和我见识了。没想到,我偏不按套路来,吃了他的茶,照样跟着人群看头牌,竟比之前还尽兴,临走临了还威胁他!
只有贺叔同不明所以,以为我是真心道谢,也不推诿,起身瞧了他一眼,嘻嘻笑道:“我听少顷讲妹妹明天要正式拜在耀山先生门下,这里先恭喜妹妹了。我家小妹过些日子也要去金陵学堂念书,到时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我瞧了旁边一言不发的那人一眼,也嘻嘻笑道:“师兄朋友的妹妹自然是我的朋友,到时一定拜会。那贺大哥,我就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那人如何反应,心情舒畅的我拉起海朱朝楼下走去,只余贺叔同爽朗的笑声在二楼回荡。
离了夫子庙,街上关门早的小店已上了排门,生意兴隆的大牌坊却人声鼎沸。我和海朱走在石子路上,一人拿着一朵从阿婆那买来的花钏儿,欢乐自在。
“罕昭,你为什么对那位顾少顷很有敌意?难道他得罪过你。”海朱自顾自的下着定义。
“瞧你说得,我刘罕昭是那样的人嘛?我们才见过三次而已。”
“那你干嘛捉弄人家,我看他挺好的,长得也好看。”海朱不解。“谁让他多管闲事,还讽刺我们家。”
“没那么严重吧,姑父不是让大表姐去请他父亲顾先生来参加你明天的拜师礼吗?”
“那是老师说顾先生这几年无论在学界还是政界都颇有名气,父亲如果能乘着我拜师的机会结交一下,对刘氏也算一件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除了我和姐姐的学业,父亲最看重的就是重振刘氏的门楣。”
“耀山先生他老人家还真是对你们家的事很上心,我父亲就请不动他。”
“哎呀不说这些了,你明天早点儿过来,我还想介绍一人给你认识。”
“好吧,每次我说这个你就跑题,机灵鬼。”
“那还不是我知道你不会生气。”
说着,韩妈从大门口迎了出来。她见我正和海朱说话,笑着与她打招呼:“表小姐,舅老爷刚刚来电话说世舫少爷到了,让您早点回去呢。”
“世舫?世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