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顷穿一身灰色西服,袖口处带着点儿墙角的灰尘,显然是刚刚爬墙留下的痕迹,看着我说话时好看的眉眼带着笑意,又露出些许无奈。
“怎么?被吓傻了?”
他见我只看他不说话,声调不由提高了些。
“罕昭?刘罕昭?”
我这才反应过来,抓起那人的手臂就咬了起来:“你不是去上海了吗?回来干嘛?我已经放弃你了,你走吧!”
他大概被我莫名其妙的举动吓着了,楞楞由着我咬,半晌后才叹息着将我拥进怀里:“我听说了你家的事,也在上海见到了伯父。我父亲他……”
被人安抚的滋味这样温暖,我本想这样赖着他,哪怕多一会,也是以后回忆的资本,然而姐姐喃喃的话语就像沉睡的魔咒,只要我有一丝不甘的动摇,它都会敲打着沉沦的我保持清醒,理智的推开靠过来的可能幸福。
顾少顷被我推的往后一趔,半晌才勉强稳住不断退后的身体。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此时惊慌失措的我,一脸的难以置信。也是,半月前我们还像这个时代所有新式男女一样坐在街角的咖啡厅畅想着可能的未来,现在却站在一个旧式家庭最具落后格调的长者庭院里怪异地盯着对方。这样的改变,谁能说得清呢?
“罕昭……”
坐出那样的动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顾少顷这一声叹息,整个人才回过神来,问出了本该一开始就问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上海听说了南京的消息,想见你一面,就赶回来了。之后看到你家门口全是记者,想着走正门肯定不成,索性做了回梁上君子。没想到差点让你当贼抓了!”他说得十分轻松,仿佛爬墙不过一桩小事,可从刘府最人烟稀少的围墙算起,走到祖母的内宅西堂,至少要经历八道3米多高的围墙。可仔细看去,顾少顷并未因此有丝毫吃力,反而隐隐有一种英气,更不似一般的豪门贵公子。
正欲再问,韩妈喊着我从走廊另一侧寻来,顾少顷见状,一把拉起旁边的我闪进了一个空着的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