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轻雁跌跌撞撞地扫了一天院子,倒了无数杂花落叶,才了解到这个身体的情况。

原来是个天生眼盲的小孤女。

小孤女身世简单,从小眼盲就被抛弃,然后被大户人家的一个婆子收养,也长到了十五岁,虽然眼盲,可是小孤女的样貌却极好,便被主人家的少爷看中想收了房,奈何小孤女虽然眼盲,心眼还是透亮的,不惜给自己脸上划拉几下破了相来拒绝。

拒了倒是拒了,收养她的婆子却非常生气,也不再照样她,看脸毁了连小厮都不肯娶了,便开始成日打骂让她干粗活。

“唉~”水轻雁捧着个凉馒头幽幽叹了口气,边啃馒头边发愁,这么个小孤女,她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

被亲生父母抛弃所有不甘?被那个大少爷欺辱被破毁容心里痛苦?被自小收养的干妈责打太过伤心?没有飞黄腾达过上一天好日子所以执念深深?

可是小孤女的灵魂很干净的样子,不像是有怨念的哇。

水轻雁认真思索了一晚上,决定还是一样一样来试试。

身为一个修士,落到了凡俗世界,本身就是个超脱世俗的存在(俗称开挂),一个小孤女的执念,能有多难破解?

第二天,水轻雁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出去,在大少爷必经之路上拦住了他。

“哟,这是想通了~”大少爷的声音透着轻佻,满脸都写着得意。

“嗯,想通了。”水轻雁点点头,冲着大少爷勾勾手指,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揍了一顿。

她虽然是个修习术法的修士,但是对体术的训练却未曾落下,这小孤女的身体也是常年干活,力气不小,两相叠加,活活把大少爷揍得胖了两圈。

然并卵,想象中的世界消逝的画面并未出现。水轻雁只好抢了大少爷的钱袋,跑了。

幸亏她的神识尚在,随着不断努力还在提高,虽然没有灵力连储物袋都打不开,但至少能模糊看到人的脸,便摆了摊算卦。

她本对杂学了解颇多,符箓阵法都颇为精通,对卜卦也略有涉猎,现在又是个瞎子,很符合人们对算卦高人的印象,加上算得准,收入也很不错,便一边举着个旗子算卦挣钱一边四处游荡。

半个月后,水轻雁终于来到了小孤女的亲生父母家门口。

被抛弃的经历并不狗血,反而还相当常见。一家四口,夫妻二人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本来就穷得吃不上饭,结果生下个女儿还是天生眼盲,哪里能养得了?只好顺水送走,活与不活,全看天意了。

现在十五年过去,当年的夫妻二人早已头发花白,两个儿子也是每日里下地劳作,才勉强过得不错。

正午的阳光亮得刺眼,连眼盲者都能感觉到今天的天气多好,水轻雁站在小路边,远远的就听到了夫妻二人逗弄小孙子和小孙女的笑声,用每日里缓慢增长的神识可以看到,老老小小都很开心。

“小丫头,你咋这么漂亮呐,真是个漂亮丫头。”头发花白的老妪乐呵呵地亲了自己孙女一大口。

水轻雁顿了顿,拿着竹竿走过去——没办法,虽然能看路,但是一个瞎子,不带上必备的竹竿总是被人侧目——讨了一碗水喝,然后道了谢,摸出二两银子给了面前的老妪,小孤女的亲娘。

“啊呀,使不得使不得,俺们庄户人家,可没有黑心肠的。”老妪连忙推辞。

水轻雁笑笑,道:“应该的。老人家,我与您有缘,这是您应得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老妪看着这个眼瞎脸毁的小姑娘,又看看她手中“一卦三十文”的破烂旗子,犹豫了会儿,抱起地上的小娃娃进了院子,还被刚修好不久的木栅栏绊了一下。

水轻雁已经远去,越走越觉得疲惫,只好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息。

这孤女执念尚在,魂魄也好生生的,可就是不能交流,好像冬眠了一般,怎么也唤不醒。

水轻雁无法,多方尝试只能继续前进,原地等待不是她的习惯,说不定走着走着就遇到机缘了呢?

如是又走了十几天,水轻雁算卦甚至打出了名气,找上来的人也更多了点儿,她也随之见识了老翁要纳妾却被谋财、兄弟阋墙、姐妹争锋、小儿女私奔、妻妾相斗等种种。

这些事情,别说小孤女没见过,就是水轻雁两世为人,也觉得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于是苦中作乐安慰自己,每天啃馒头算什么,出不去算什么,能天天看戏,也是知足了。

这天,水轻雁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按惯例找荫凉地开张,刚坐下就有个少年人跑了过来,说要算一卦。

水轻雁照例“看”了手相,又“看”了面相,眼前却是一团乱麻,丝毫看不出这少年人有什么前因后果。

正准备忽悠两句,那少年却落下泪来,哽咽着道:“阿黄,是你吗?是你对不对阿黄?”

水轻雁:……阿黄什么鬼?“你是谁?”

那少年的眼泪掉得更欢了,要不是怕被人听见,估计要嚎啕大哭,此刻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满脸花,好半天才解释清楚。

原来少年和小孤女都是大户人家的仆人,从小相识,情窦初开的年纪也相约要在一起,奈何还没怎样呢,小少年就被远远地卖掉了,小孤女也毁容了。

少年眼泪汪汪地看着小孤女,悲恸不已。心道眼看自己表明心迹了阿黄都不为所动,莫非还在怪他当初抛下她?可是买下他的秃头一看就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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