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柜子里的人》大部分的拍摄场景都在b市,连郊区都没进,主创人员又大多是b市人,在b市有家有房的,可b市这交通说便利也便利,说便秘也挺便秘的,为了全身心地投入到电影拍摄中,不会因为堵车迟到之类的突发事故耽误进度,还是纷纷住进了酒店。
今天从南城区转场到北城区,酒店自然也跟着换。拍的还是夜戏,陈墨对镜头的把控特别精益求精,一个眼神不对一句台词节奏拿捏不当都得重拍,坚决不将就后期剪辑,几场戏从晚上十一点一直拍到凌晨四五点才收工。
江荷还没彻底适应陪着身为演员的褚夏日夜颠倒的生活,更没适应时不时地被褚夏的粉丝包车跟踪,几个小女生鬼鬼祟祟地一路跟到酒店门口,单反手机平板拍个不停,也不知道顶着俩又大又重的黑眼圈的褚夏有什么好拍的。褚夏也是好脾气,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微笑示人,亲手接过礼物和信件,让她们下次别再追车了,多危险。
当然,这几个小女生还是干了件好事,让符倩意识到褚夏如今不比以往了。一年前的褚夏赶夜戏两三天没睡,在保姆车上一路昏睡到酒店,被她请人像扛死猪一样的扛回去都不会有人噼里啪啦按快门。
追车都追到酒店门口了,拍几张照片就会乖乖地回去?
符倩不信,这年头粉丝尤其是粉头,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不往偶像的房间里装几个窃听器摄像头偷窥她们的隐私都算够克制隐忍的。
这种情况下褚夏能一个人住吗?坚决不能啊!
于是,白曼桢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荷正站在套间的客厅里隔着落地窗俯瞰酣眠的b市,身后的浴室则哗啦啦的响着水声。
“所以呢,你怎么回答她的?”江荷其实还没回过神来,她前阵子还让白曼桢别吃回头草,又和谈小烟黏在一块儿,敢情……她吃的这是窝边草啊,什么时候有的床伴儿?
“我说你手指长有屁用,她说多用用总会有进步的。”白曼桢在走路,高跟鞋踩在类似瓷砖的东西上,哒哒哒的声音特明显,可更明显的是不止一串脚步声。
江荷了然于心,戏谑说:“你们这是趁热打铁去练习了?”
“那可不,光说不练假把式。”白曼桢把脱单的事儿说完了,转到正题,“敌在暗我在明,咱们就这么干耗着不是个办法,你得挑个时候,和谌思仔细谈谈。”
谈话氛围轻松又自在,酒店隔音效果奇佳,听不见什么不干不净的声音,褚夏好像也洗完澡了,浴室里没了水声,四周忽然静悄悄的。
偏偏这个时候,玄关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让江荷脑子里歇了近一个月的弦突然紧绷成一条直线。
匆匆挂了电话,往门边跑,只见地板上躺着一封信。
出演《柜子里的人》,褚夏其实心里压力很大,撇开肩负公司的重托不谈,她知道陈墨和谌安邦的关系。她不想被陈墨看轻,她不想让陈墨觉得谌思的眼光不过如此,她不想让谌思再因为自己而有零星半点被人亵渎误解的可能,哪怕谌思已经过世了两年,她在褚夏心里的位置仍然是仅次于父母的存在。
再累再苦,再缺乏睡眠,陈墨的要求再高,只要一开工,褚夏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台词说得字正腔圆情绪饱满,眼神清湛又明朗,下一秒要展现的表情是喜怒还是要哀乐,巴掌大的小脸信手拈来。片场休息的时候也没放过自己,翻烂了的剧本继续翻,找陈墨交流梁巧曼的人设,又打电话给薛宛如询问这个细节的处理是否恰当,这股精神头,连向来以敬业认真著称的沈以南都自叹不如,连声啧叹褚夏是奔着紫罗兰奖去的吧?
说是上发条,可褚夏有血有肉毕竟不是机器人,刚回酒店的时候在门口接了信件和礼物,一走到大堂两腿发软两眼发黑直接倒在了江荷的怀里。
不得不说,一米七五的依靠真是又温暖又踏实,导致褚夏差点儿想赖在她的怀里睡一宿,后来还是被符倩板着张嫌弃脸扒拉下来给推去浴室洗澡的。
洗了澡,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褚夏系好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看见江荷手里拿着封已经被拆开的信,她听见动静了,也抬头和褚夏对视,表情……有些玄妙。
褚夏有看信的习惯,只是今年火了,给她写信的粉丝越来越多,她没办法一封信一封信地仔仔细细看完,所以常常会让助理给她读信。
客厅的茶几上还搁着好几封没拆开的书信,江荷手上那封既然拆开了,那就先读那封好了,反正头发没干褚夏这会儿也不睡觉。
江荷看了几眼信纸,徘徊不定:“真读?”
褚夏放下毛巾,用手指拨了拨半干半湿的头发,浴袍松松垮垮,露出她可有可无的事业线:“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再肉麻的再没节操的你不是都读过吗?”
这封信吧……既不肉麻也有节操,就是……
好吧,是你让我读的。
江荷默默地将目光从滑落了几颗小水珠的褚夏的胸前收回,向后退了几步,保证了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清了清嗓子:
“青木瓜一个,去皮,去籽,切块。排骨少许,切块,汆水去腥。热水煮沸……”
褚夏听出了不对劲儿,打断她:“这什么东西?”
江荷把信纸摊给她看,指着用彩笔涂画得大红大绿的几个大字,生怕她看不清似的,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丰—胸—秘—方。”
你说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