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话不知为何胤祯哭闹起来,德妃便把儿子抱在怀里,站起身来轻拍着哄着,又看了颖贵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妹妹出身高贵,也不比旁人,还是赶紧着想想如何讨万岁爷喜欢晋一晋位分的是,伴驾出巡塞外倒也不算什么,封嫔的事儿也叫人赶在前头就不好了。”
说着抱着胤祯,领着胤祥回屋子里去。
骄楠强憋着笑道:“天凉了,主子们请回罢。”
颖贵人只恼的揉帕子,宣妃伴驾是因为她是蒙古人,皇帝带在身边以示亲厚,嘉贵人是皇上的亲表妹,又因为姐姐过世,独自居住承乾宫,皇帝怕她走姐姐的老路,才多照顾照顾。
至于那个王常在,真真儿是个狐狸精,又跟贵妃沆瀣一气,真真恼人,哼!
骄楠站在门口掩唇笑了几声,才回屋里禀报德妃:“主子没瞧见,那脸都紫了。”
德妃坐在镜前,抚着眉梢眼角细细的纹路,心中凄凉。
骄楠见她枯坐着,只上前道:“今儿四阿哥又打发人来给主子送了一对和田玉璧。”
德妃唇角微微一讽,说道:“当不起,退回去罢。”
骄楠正要劝说两句,便见小宫女上来禀报:“启禀娘娘,十四阿哥又把十三阿哥打哭了。”
德妃不由头痛,也顾不上顾影自怜,赶紧去哄两个孩子。
草原上风都是清爽的,那牧草高处直有没腰般高,乌仁娜换了一身蒙古袍服,跪在草地上,怀里抱着一只洁白的小羊,正喂它吃草,嘉贵人也换了蒙古衣裳,蹲在旁边看着。
旁边是羊群,或是低头吃草,或是咩咩叫着,十分惬意。
乌仁娜笑道:“你也抱一只顽儿。”
嘉贵人哪里见过这些活物,只摇摇头。
乌仁娜道:“别怕,它们不咬人的,”说着抚了抚怀中的小羊,递到嘉贵人怀里,嘉贵人见那小羊确实老实,只露齿笑起来。
乌仁娜掐了一截牧草在嘴里嚼着,说道:“草原上的动物都是很友好的,冬天的时候,我看着他们去掏狼崽,小东西巴掌大小,也极有意思。”
“姐姐,掏狼崽做什么?”嘉贵人问。
“当然是杀了。”乌仁娜随口道。
“为什么要杀呀?”嘉贵人觉得好残忍。
“狼太多了就把羊吃没了,可不就得杀么,你连这都不懂。”乌仁娜又说了句,见一角蓝色袍服一闪。
嘉贵人已抱着小羊下跪道:“皇上万安。”
因在塞外,也没那么多规矩,皇帝只抬手叫她们免礼,又问:“你容姐姐呢?”
嘉贵人便指了指远处几个人影,道:“贵妃姐姐往草浅处去了。”
皇帝方点点头,又吩咐李德全道:“你安排安排,御驾回銮的时候,给宣妃娘娘和嘉贵人各带一对儿小羊回去顽儿。”
嘉贵人和宣妃忙谢恩,皇帝已走远了。
无垠的绿色草原像一张大床,铺着一张坐毯,贵妃躺在毯子上,抬手遮在双目上,唇角微微翘着,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皇帝走到她身边坐下,她犹未察觉,皇帝看了眼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众人慌忙意会地背过身去当睁眼瞎。
皇帝噗嗤轻笑一声,抬手拉开容悦挡在脸上的手,那光也刺眼,容悦忙翻了个身,便滚到皇帝怀里去。
皇帝哈哈笑了一声,附耳说道:“你是自己送上门儿的意思么?”
容悦忙挣脱出来,理着头发,以问代答嗔道:“皇上听琵琶听腻了?”
皇帝抬手解着她颈上的纽扣,说道:“朕学会了,弹给你听。”
容悦忙按住他手,说道:“嘉儿和乌仁娜就在那边呢。”
皇帝嘻嘻笑道:“你小点声她们就不知道。”
圣驾于五月里返京,而大公主出嫁的事也已安排妥当,送走大公主,皇帝又册封二公主为和硕荣宪公主下嫁巴林鄂齐尔郡王子乌尔衮,并授乌尔衮为和硕额驸。
乌尔衮就是容悦远嫁蒙古的大姐的儿子,如今和荣妃添了这重亲戚干系,自然更好。而荣妃为了女儿好,也待容悦更亲和。
“娘娘是京城中的名媛贵眷,又曾料理过府中的中馈,不知娘娘可听说过勇勤公朋春家?”荣妃唇角含着一丝讨好的笑容问。
“姐姐若说勇勤公,我是知道的,他家复姓董鄂,和孝献皇后往上数两倍儿还沾着亲,如今皇上重用孝献皇后的弟弟费扬古,他家的前程也是不错。”容悦笑着说道,当然似乎听说他家还有位格格也是不错。
荣妃才心满意足地告退去了。
容悦瞧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下这个说话的恭维周全的荣妃,不由让她联想起当年在慈宁宫见到的马佳芸儿,当年马佳芸儿还怀着皇嗣,轻低臻首,娥眉新描,说话也带着少妇的娇羞婉约,可如今也成了这样为儿女操劳的妇人,对着皇帝也只剩下恭敬和谦卑。
她突然想,等有一天胤礻我长大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要成这个样子,容悦想着,就托腮咬唇不快活起来。
春早瞧着她的样子,只嘲笑她是嫌这阵子太过太平了,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些莫须有的东西。
恰好当晚去乾清宫侍寝,瞧见皇帝软语温存,她突然问:“若胤礻我长大了,娶了媳妇儿,我还能像这样对着皇上撒娇使性子么?”
皇帝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傻傻道:“当然。”
容悦又苦恼起来:“可到时候都成老太婆了,撒娇都显得不合时宜,再说会有更年轻更妩媚的小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