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始扑向对方的时候,眼前都闪过凌厉的寒光,而那种寒光,代表着杀意。
都是军阵里厮混过的杀意,像一头准备噬人的猛虎,猛扑而出。
“完了!想不到岳兄如此英才,竟然为了救我,就这般死于非命!他这般书生,又如何能与那战场上血水里滚出来的厮杀汉子拼刀子!
我害了他啊!这下如何回去面对他家中的娇妻与幼子!”
一个书生面上泪如雨下,竟不敢再去看那场中再在对撞的两人,他就是刚刚岳飞救下的那个应天府学生。
他闭着眼在那里哭嚎,却不敢睁开眼看,他怕看到岳飞被劈死的惨状!
跟他一样转过头去的学生有不少,大多都是不忍心看到跟自己一般却比自己有勇气的书生,横死刀下!
更有那些没有转过头去的,也是一脸兔死狐悲的样子看向场中,他们都在提醒自己,等场中那个书生倒下,可能那个样子,就是以后自己倒在刀下的样子了。
他们要看得清一些,因为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死了就看不到自己被刀劈过的样子,现在先看看那书生的,也算是有个底子。
心里也有个准备。
一样不敢看向场中的还有那应天府书院的山长,他蹲下来抱着头,老泪纵横:“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孩子!
同窗之间友爱,明知有险仍挺身,救同学于枪下,面对夺命利刃而面不改色,知必死而无悔!
这等好孩子!怎能如此匆匆死去!
天何不公!
和平谷,陈白牛,这是要对天下儒生举起屠刀了吗?”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无助。
其实不止是他,在他身边的所有书院的山长与院判,反正都是书院的老大们,心里都闪过了一丝悲凉。
不应该啊!
儒家传承至今,不曾在五胡乱华时期断了传承,也不曾在五代十国期间断了传承。
可怎么就在现在,大宋繁荣昌盛,虽有微瑕却瑕不掩瑜的情况下该是儒家学说发扬光大的时候才对啊!
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敢对儒生举起屠刀的人物?
天下间,还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们吗?阻止得了陈白牛吗?
他们相信,外面那个即将死在刀下的岳姓书生,不会是最后一个死在和平谷士兵刀下的儒生。
焚书坑儒的屠刀举起,这个天下不血流成河将不罢休!
有什么能救救儒家?
救救天底下的读书人!
他们坚信,若天下没有读书人,对人族将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损失。
若是天下没有读书人,天底下将会退回以前不知道多么久远前的蒙昧!
老人们流着泪,并不全是为了外面那个岳姓书生流泪,而是为了外面的书生们流泪,为了天底下所有的书生们流泪。
一个老人喃喃自语:“不应该啊!儒学走到今天,不应该就此而亡,难道是我等走错了路?”
说那么多,其实只不过是一瞬间。
而木大同与岳飞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各换了位置,竟然两人都没有死!
不过,木大同的样子就比岳飞要狼狈了许多,他的发髻散了,被岳飞一刀削过时要不是他低头快了一些,怕是脑袋都要被削掉了半个去。
而反过来看岳飞,一袭书生袍服依旧衣袂飘飘,竟然连半点破损也没有。
这一点,却是令周围的士兵还有书生大跌眼镜,要是他们有眼镜的话。
那个被岳飞给救了的学生还在那里哭嚎,伤心之极!
却不料被人拍了下肩膀,他没理,正伤心呢,别烦劳资!
却没想到拍他肩膀的人还是不放弃,还在拍,他抹了把眼泪之后恼火地抬头,正准备不管不顾地开口就骂,还让不让人好好地伤心了?
可是还是没能骂出口,因为拍他的居然是学院里的教授,也就是夫子。
看到是自己的老师,他才收起那只要把自己的鼻涕眼泪抹到对方身上的手。
刚想问老师何事,为甚要打扰自己的悲伤逆流成河,却没想到老师居然连话也不说,是惊得说不出来。
他发现老师正一脸惊骇地看着比武的场中一边拍着自己,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场中没有兵器碰撞声,更没有刀斧入肉之声?
更没有惨叫声响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师那惊骇的表情引爆了他的好奇心,终于他压下了心中的对见到岳兄死亡的惊惧,扭头……
然后他竟然看到了从来就没有想过之事,他们学院的学生居然将一个军中的高手,而且还是和平谷军中的高手的脑门上给剃了个地中海!
好吧!其实他不知道什么叫地中海!
不过,岳飞把木大同的脑门上削掉了好多头发倒也是挺让人震憾的。
木大同心中骇然,如果自己低头躲闪得慢一些,或者是对方的刀再快上一些,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看来,对方可不止是一个高手,而是一个高高手!噗!请允许我卖个萌!
他现在都不敢确定,刚刚究竟是自己躲得快,还是对方故意放慢了刀速。
他有种感觉,看对方现在意定神闲的样子,想来还有余力没有用上。
那么自己与他的差距,可就是挺大的了!完全就是不能以道里计了。
其实岳飞也是很惊讶眼前这个小兵的武艺,竟也如此了得,难道和平谷的士兵都是这种水平吗?
如此,那和平谷真的就太可怕了!
那么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能否实现,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