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碗碎,几乎应声而起,浓郁的酒香同时飘荡在屋子里。
那边高谈的几个人停下,转头看过来。
余浩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小心把囡囡端过来的酒碗给踹碎了。
恒隽站起来,嘴角动了动,“怎么了?”他问。
他问的是师尊,可旁人并不这么以为。
“囡囡!”
张老丈转头瞪向同样囡囡。
囡囡眼里凝上泪花,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恒隽忙道,“老丈,和囡囡没关系!”
张老丈愧然,“是老汉的错,不该让囡囡拿的!”
张老丈这么一说,囡囡哭的更厉害了。
旁边囡囡的娘亲想要去哄,可自家的爷爷和丈夫都在,只好强忍着,可看着自己的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囡囡的娘亲也哽咽出声。
囡囡听到娘亲的哭声,只哭的更厉害。
哭声钻耳,囡囡的爹爹只觉得头晕脑胀,“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到地上,“哭什么哭!不就是一只狗,你们至于吗?”
话音落地,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孩子的哭声,张老丈恒隽的说话声,连囡囡娘亲的哽咽都一时没了动静。
“怎么,我说错了?”囡囡的爹爹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可仍梗着脖子,冷冷的看向那边惹起这么大动静的“狗”。
余浩谁也没理,狼脸上更没有丝毫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帘帐一开一合,寒风吹入。
里面的人不约都打了个颤。
恒隽的脸色冷沉下来,也跟着走了出去。
后面一直在趁着没人注意一个劲儿的给自己灌酒的刘金术打了个酒嗝,摇晃的站起来,走到了囡囡爹爹的跟前,“你啊,怎么就不听话呢!”
说完,也出去了。
而也就是刘金术身后的门帘刚落,就听着“啪——”一声,一个大嘴巴子抽起的声音,连刘金术都不由缩了缩脖子。
“怂仔,那狗是仁义的!”
*
就这么转眼,余浩已经到了村口,后面紧跟着过来的恒隽很有些担忧,“师尊……”
“别跟过来!”
余浩丢下这句话,身形只如一道闪电直窜上山。
恒隽心神一凛,忙放开了神识。
所幸,这会儿并没有人路过。
*
茂密的林中。
银灰色的身影在林中驰骋。
细微的声响传来,那道身影肉眼可见的变大,银灰的皮毛发亮,变粗,最后竟变成银色的鬣毛,隐隐透着蓝色的光晕。额头的闪电印痕清晰幽亮,幽绿的眼中只堪见密林如逝而退。
脚下如飞,落叶飘零。
而当那道身影立在众山之巅,万物几若无声。
幽绿的瞳孔中,漫山的树木像是整装的士兵,而山下的村庄只如蝼蚁错落。挥手间,那蝼蚁便烟消云散。
余浩紧绷起狼嘴,胸腹间,只好似藏着一股说不出的戾气。
“嗷——”
狼啸声起。
天际云雾漫过,林中顿时静谧。
紧跟着此起彼伏的狼啸横生,绵绵不绝,直入穹宇。
*
连绵的群山狼啸震天,环绕在山脚下的村庄更是听的声若惊雷,群犬乱吠。猎户百姓从屋子铺子里出来,诧异张望。
“怎么回事?”
“像是……狼王!”
“真的?”
“可不,尤其是头一声,像极了爷爷讲的狼王的啸声!”
“呵呵!”
“是真的!”
“……”
不管村子里是如何的议论争吵,最靠近山林的村头路口,却只站立着两个人的身影。
恒隽,刘金术。
“你出来干什么?”恒隽。
“陪你!”刘金术。
恒隽不说话,就这么幽幽的看着他。
刘金术一开始还能镇定自若,过了会儿,被酒气湮红了的脸上慢慢的有些发紫,“你,你看什么!”那梗着脖子强装轻视斜睇的样子竟像极了囡囡的爹。
恒隽弯了弯唇角,往后退了一步。
正站在刘金术身后。
刘金术一怔。
恒隽的神色安然淡定,“免得打扰了你!”
“……好!”
刘金术扭头看着前面的方向,双目炯炯,一动不动。
*
日头渐落,一刻钟转瞬而过。
站在刘金术身后的恒隽眼底闪了闪,转身走了。
而前面的刘金术竟完全没有察觉。
恒隽走过两个巷口,在回头看了眼刘金术还站在原地之后,身形一闪,如一道黑影。
再凝眸,人已经到了村子的另外一头。
而也就是恒隽刚到,远处就看到了余浩的身影。
仍是原来大犬的身形,仍是原来的皮毛色泽,只是又好象有哪儿不太一样。
“师尊!”
恒隽忙迎上去。
余浩点了点头,径自的前行。
恒隽有心想要问先前师尊为什么不让自己跟着,可又想到刚才林子里传来的俨然就是师尊的啸声,也就只能闭嘴不言。
只是师尊刚走了几步,就忽的停下来,“怎么回事?”
像是问的没头没脑,可恒隽又哪里是一般的精明,当即走近了几步,“他好像知道了!”
余浩狼嘴动了动,“随他!”
恒隽一怔,“是!”
***
当恒隽和余浩再次回到张老丈家,张老丈拽着恒隽怎么也不松手,“是我家的那个怂仔不对,恒隽啊,可别恼老汉呐!”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瞪向自己的儿子,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