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有一个很美的传说。
山连着山,延伸着茂密,山脚有溪流,溪流绕着山围一圈直流而下,在山脚的另一头,有着一座快要坍塌的旧道观,道观的后堂是木屋,木屋是新的,而我就住在那。
我已记不起多少年了,只知如婴似幼的时候就开始在这修行,我没有父母,唯有一师傅。
冬去春来,漫山遍野开满了花,伸展出一副生机。
“十三,你过来。”
我正在打坐,师傅唤我过去。
师傅身上的道袍已经很久日子没有洗,第一次见师傅,他还年轻,如今也有了白发,师傅常跟我说:积功德,修长生。
我以为师傅会长生,没想到也老了。
“十三啊!”
“弟子在。”
“为师这几日要出去一趟昆仑,约十余日,观中有件事还需交托于你。”
“还望师傅吩咐。”
“山后有一空地,空地之上有一棵菩提,你可知?”
“弟子知道,师傅,那菩提乃是观中圣物,每百年开花,花只开一朵。”
“没错,按如今,算算时日,花也快开了,这几****就代替为师去那里守候,避免妖物得逞,你跟在为师身边学习道术也有十几年了,这也算是一个考验,去吧,今日就收拾收拾去后山。”
后山,对于后山,我是又熟悉而陌生,多少次从师傅口中听说观中的镇观之宝就在后山,但师傅一次也没让我去过。
一树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我简单收拾些衣裤,卷了些吃食,嘴里嚼着根尾巴草,手里拿着师傅给我的长剑。
后山,并不远。
菩提花真的能长生吗?
后山的空地,我已到,地上菩提如同一棵百年大树,叶绿而根粗,但丝毫没有百年大树的高挺,估摸着唯有不到两米的高度。
菩提花半开,十里皆留香。
曾听师傅说过这棵菩提成长需千年。
我盘着两腿,在地上打坐,包袱,长剑在我身边。
直至草丛有异动,跳出一只兔子,兔子活泼可爱,她假装着什么,悄悄的靠近菩提,全身一跃,我的长剑已经刺穿它的身体。
是一只兔妖。
而在接下来,一连串死在我剑下的已不在少数。
已过去三日,这一日已经没有妖物敢靠近。
可当我有这样想法时,她来了。
她并不像那些,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的从一条小路走出来。
我一眼便认出,她是花妖。
手中剑柄握的更紧,只要她敢再靠近菩提一步,我就会贯穿她的心脏。
可她就这样愣着看着我,没有再移动脚步,第一次有妖怪这样看着我,倒弄得我一时间有些错乱,我深呼吸。
“你想杀我?”
“额,我,你,不取菩提花,我就,不杀你。”结巴了许久,这是我第一次和妖精说话。
“那你能陪我玩?我一人很无聊,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和我说过话。”
“不能。”
“那我们说过话,算朋友吗?”
“不算。”
花妖似乎有些低落,但我必须拒绝。
自从那一日之后,花妖时不时会来看我,而我也反复的问自己,她的目的何在,以此放低我的警惕以便cǎi_huā?
因此我也曾千万次告诉自己,她如若动手,必定会死在我的剑下。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她貌似从未有过cǎi_huā的念头,就连菩提花是何物,她竟也不知。
一连多日,当我问及她可要长生?
她道:长生何意,活的太久,不怕孤单?
也许她只是一个初化人形不懂世事的妖。
这一日,还来了一个,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满脸皱纹,饱经风霜,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我看的分明,这是一树妖。
她慈祥的对我笑,我紧握手上长剑,而这一刻花妖扑向树妖怀里,唤着“奶奶”。
“阿紫,跟我回去。”
她就这样带着她回去了。
临走前她向我告别。
有亲人确是一件好事,如同我有师傅。
接下来几日,一如既往,花妖依旧会来看我,最后被她奶奶接走,也许奶奶总会担心自己孙女的。
时间匆匆,这已是我在这守花的最后一日,这一日菩提花开,花香十里,方圆十里的妖怪都被这异香吸引过来。
而我的剑已经沾满妖物的血,脚下尸横遍野。
阿紫也来了,她此刻就在我身后,如果她趁我对付别的妖怪时采菩提花,我该如何?杀了她,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我和其他妖精对战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做,她一如往常静静的看着我。
眼神凌厉着杀气,很多妖物虽然垂怜菩提花,但也怕丧命在我剑下,犹豫过后都一一退下。
老蛇妖与我对视一眼。
“历史在回演。”
他的这一句话,让我不知所云,老蛇妖吐着星子,也退了,这一战算我赢了,而此刻只剩下阿紫。
我把剑入鞘,望着她,她笑了,很美。
她身后来了一人,是她奶奶,看来是来接她回去的。
奶奶走近,慈祥的笑,阿紫唤着“奶奶”扑向怀里。
阿紫有她奶奶,正如我有师傅,等这结束了,我也该去找我师傅,只是等这结束了,我就不会来这后山,也许再也见不到阿紫,不知为何莫名失落。
阿紫像往常一样上前向我告别,我嫣然一笑。
没想到,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