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玫儿能知道什么。”徐惠撇了撇嘴角。
“大夏所系,唯宣仁帝一人。玫儿算是比较了解他的人了。”夏长渊解释道。
徐玫微微笑笑,开口道:“惠姐姐说的没错,我不懂这些的。我所认识的,只是当年的莫仁,并非如今的宣仁帝。”
“就是。”徐惠道:“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思所想当然也就跟着不同了,怎么还能当他仍然是当年徐家小厮。”
徐夫人看了她一眼,继续之前的话题道:“国运气数一说,并未虚无缥缈。说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但也有命中注定天意难违。”她微微摇头:“且再看看吧。”
徐玫闻言,心中一动。
回到自己住处,她写了一封信,让人交给了京城商会的徐立行。让徐立行想办法,将信中信送到了宣仁帝手中。
十月。
有消息传来,宣仁帝昭告天下,将国号由“大夏”改为“大宣”,开始整顿内政,肃清吏治,减免苛捐杂税,鼓励农耕。奉诏之地不过原大夏之二一,有许多府城仍以大夏人自居,就算不是公然反抗宣仁帝,阴奉阳违之意昭昭。
宣仁帝也没有针对这样的府城做出任何指示,似乎是放弃了对那些地区的统治权。但可以看到的是,在奉诏改称大宣的国土之内,宣仁帝威望空前,将政权和军权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如臂使指!
金秋。
大宣境内,一片艳阳,处处一副丰收年景。
“皇上,虽最后老天爷配合,让庄稼稍微补了些损失,但到底之前受过灾的,先天不良……田里的收成,绝无法供应上下。”周太傅禀告,提道:“尤其是还要安置之前回撤的数十万人口,实在捉襟见肘。”
“朕知道。”宣仁帝道:“有关粮食问题,朕这里有个想法,正要说给老大人听。”
“大宣养活不了太多人口,南方徐元却是缺人……”
“陛下,万万不可!”周太傅心头一震,立即劝阻道:“百姓人口乃是国之根本,如何能轻易送出去!没了青壮,田野怕要荒芜无人耕种,军队又如何补充新兵!眼下大宣战事频频,正是用人的时候!”
“老大人听朕说完。”宣仁帝道:“老大人心中也清楚,我们大宣眼下的情况,分明就是人口多而土地少,许多人无所事事,存在着人力的极大浪费,偏又饿着肚子,活不下去。”
“如此,不如是送出去一些。只是送出那部分闲置人口,国内土地依旧能得到最充分的耕作,朕绝不会自毁根基,大肆遣送青壮。至于征兵,走投无路饿肚子为一口粮活命而投军之人,绝对比不得家人生存无虑,为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而投军之人,老大人以为然否!”
人所求不同,表现自然不同。
周太傅道:“老臣只是觉得,陛下需要慎重行事。人口实在是国之基石,万万不能轻易舍弃的。”
“与其养不活让他们成为大宣的负担甚至白白饿死,倒不如给他们指一条活路也给大宣换回一份活路。”宣仁帝道:“徐元所求,乃是一家一户之百姓,并非只要青壮。给出的代价是,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白发苍苍或是尚在襁褓,只要是一家一户愿意背井离乡前往徐元,他们愿意为一人支付十斤粮食。”
“这交易,不会对外道出。”
“徐元会派人过来宣讲劝说,自愿前往,绝不强迫。且徐元会注意低调行事,绝不会让官府脸上难看。”
“也就是说,他们要的,只是穷苦的走投无路之人家,并不会带走我大宣的财富。”
只有活不下去的,才会愿意扶老携幼背井离乡,奢望能找到一条活路。这些人手中,能有什么东西,都是一穷二白的赤贫之人。
周太傅仍然谨慎不肯松口。
宣仁帝道:“老大人,您放眼四海,有大量粮食且肯出让给我们的,也只有徐元而已!若再得罪了徐元,那分明就是等于帮助大康年初颁布的禁令生效!就算我大宣年年丰收,并不缺粮食……难道老大人以为,完全不通贸易的话,我大宣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衣食住行!”
“方方面面!”
“甚至烤肉的时候缺少了某一种香料,餐桌上少了某一样食材,更或者拿着药方却发现找不到某一种药材!”
“真的毫无影响?!”
怎么会没有影响!
周太傅老脸有些泛红,向宣仁帝躬身施礼,道:“陛下权衡得失,目光长远,是老臣短视了!”
“老大人也是关心则乱。”宣仁帝平和地道:“大宣政务繁琐,立国艰难,朕还仰仗老大人多多操持呢。”
“是,老臣必定尽心尽力。”周太傅恭敬地道。
一开始,他并不喜欢这赵仁。无他,赵仁害死了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愿意任由他发展能力的夏新帝。而显然,赵仁这么一个有野心有决断之人,定不会愿意任何事情都听他的。而不听他的,那他再治国施政之时,肯定要顿生肘腋,不能随心所欲的。再说,赵仁又将大夏折腾了一番,将原来不好的局势,弄得更加糟糕,大乱了他原本所做的中兴大计……
尤其是看到这赵仁成为皇帝之后,仿佛并不珍惜国土,也不珍惜百姓,完全没有当皇上的觉悟,这让他无比失望,甚至一段时间内产生了心灰意冷之感。又加上大康禁令一出,周太傅对于大夏前景生出无穷的悲观,终是熬不过家中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