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成政去哪里了?
大熊朝秀原本不知道,也没有时间去管,但在收到忍者传来的消息之后,他知道一切就要结束了。
武田方的降将大熊朝秀,立刻带着最精锐的十几个常备侍卫脱离战斗,返回中军本阵。
“殿下!大熊大人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大熊朝秀?”
晴信淡淡的眉毛一挑,迈步走到马扎前坐了下来。
“带进来吧。”
然后,他就看到满脸血污、盔甲散乱的大熊朝秀踉踉跄跄地奔至身前仅一间的地方,晴信显然没想到大熊朝秀竟然会这么冒失,但也没有发火。
……因为在他看来,大熊朝秀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奇怪。
“殿下!妻女山别动队回来了!”
大熊朝秀抬起头颅来,疲惫的脸庞上绽放出一个一点都不漂亮,但却令武田晴信觉得美丽无比的笑容。
“油卡他!”
这个喜讯直接让武田晴信高兴地从马扎上坐了起来。
——机会来了!
大熊朝秀蓦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匕首,刺向晴信的咽喉,那匕首看起来黯淡无光,微微有些发绿,显然是淬过毒的!
叮!地一声脆响,铁质的军扇挡住了匕首,军扇遮住了晴信的脸庞,但那双军扇后露出的小眼睛却开始慢慢发冷。
“大熊朝秀……你藏得还真够深啊。”
见袭击失手,大熊朝秀眼中不由闪过失落,但他仍是维持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桀桀怪笑道:
“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
“你本是越后的叛徒,就算是再背叛一次,也绝不可能回到越后去!”
大熊朝秀咒骂着武田晴信,武田晴信亦是以犀利的言辞反击,意图打碎大熊朝秀心中最后的幻想。
“上杉辉虎那个女人,绝对容不下你!你指望再一次背叛来获得她的垂怜,真的是——痴,人,说,梦!”
“乌路赛!”
大熊朝秀怒叱一声,挥手再刺。
晴信一边一军扇格挡,一边向后退却,他看起来身材矮小肥胖,但动作却灵活得很,跳闪腾挪之间,让精于武艺的大熊朝秀一时间也无可奈何,那把淬毒的匕首,甚至都没能划破晴信的衣角。
在大熊朝秀发动突袭的同时,那是多个跟着他一起从前线撤回来的足轻也挥起武器冲向帷幔中的本阵。
一切都仿佛一个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大熊朝秀和他的家臣们,像一条毒蛇一样,在晴信身旁守卫最空虚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上去。
是生?是死?
是成?是败?
武田军的本阵顿时陷入一阵骚乱。
大熊朝秀的家臣中,有个使野太刀的高大武士,狂奔到晴信身侧,挥刀斩了下来!
正在躲避匕首的武田晴信不由大骇,这名武士的野太刀又长又粗,若是用尽全力地劈斩下来,只怕他的铁质军扇也挡不住。
“咔”!
晴信在惊骇中听到一声脆响,他马上就明白这是旗杆折断的声音。
——在他的身侧,那一面标榜着武田军作战指南的四如军旗正缓缓倒下。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可以攻击到他,却只是在第一时间砍断军旗?
莫非是……武田晴信的心底霎时闪过一种可能。
瞬息之后,他的双脚感受到了地面的振动。
蜂拥而至的武田家侍卫、乱波将大熊朝秀和他的家臣们拦下了,对这个两次背叛主君的佞臣,武田家的武士们用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冷冷打量着他。
大熊朝秀此时已经没了武器,雄伟的身躯上鲜血淋淋,衣物、铠甲上的暗红色血斑不住地扩散……他受伤了。
大熊朝秀刺杀失败了、受伤被擒了,但他的战斗,显然还未结束。
“武田晴信……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放弃了抵抗之后,大熊朝秀竟然未被晴信下令当场格杀,他便又获得了一次机会。
——他又获得了一次审判武田晴信的机会。
“鸿鹄安知燕雀所想,你从实招来,我兴许会留你个全尸。”
晴信也是心里纳闷,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大熊朝秀,只是他虽然想知道,却还是得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大熊朝秀的一双浓眉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你果然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与你何干?”
晴信的心中愈发烦躁了,大熊朝秀倒戈到武田家,已经有三年,三年来,大熊朝秀的臭脾气得罪了不少人,没少让武田晴信给他擦屁股。晴信自认为待大熊朝秀还不错,却是没想到大熊朝秀不仅背叛、还用上了刺杀这种最极端的方式。
“当然与我有关……若非是你作出那样qín_shòu不如的恶行,我亦不会下定刺杀你的决心。”
“与我无关。”
武田晴信根本不想听大熊朝秀讲下去,他从侍卫的腰间拔出打刀,准备将大熊朝秀的头颅亲手砍下。
他厌恶背叛,就像他厌恶自己放逐父亲、厌恶自己屡次撕毁盟约,武田晴信最厌恶的,就是背叛!
“瘟疫!你竟敢在越后制造瘟疫!我就算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晴信的瞳孔缩了缩,接着用力地挥下打刀,将大熊朝秀的脑袋砍了下来,热血从尸体的脖子pēn_shè一米多高,像是一个小型的红色喷泉。
他冷哼一声,丢下了太刀,立刻转身向侍卫们发令:
“武艺最强、马最快的五个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