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言清俊的脸上不曾流露出几分表情。
沁宝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的。
她很敏感。
虽然谢景言抛弃她的时间已有一年之久,可无论如何,她与他曾经形影不离。
他们像是互相作伴的孩童,又像是哥哥领着妹妹慢悠悠地走偿。
曾经的日子特别平淡,虽然形容不出多么美好。
可沁宝隐约觉得,与她分开后的谢景言,变得越来越不同撄。
沁宝站稳了脚,怔怔地看着谢景言的眼睛。
他不快乐。
这是沁宝最直观的感受。
这样一个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大少爷,家庭也未曾出现过任何变故,他为何竟如此的不快乐。
沁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自我,这段日子以来。
她总觉得,谢景言近乎一年无视她甚至刻薄于她。
但总有一种错觉,谢景言虽然和苏清宛成双入对,可他好像从来没有远离过自己的生活。
看着他的复杂的眼神。
沁宝甚至有一瞬间的笃定。
他好像看得见她的喜怒哀乐,他是一直关注着她的。
沁宝心里已经有了些揣测,既然见到了人,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
她走上前,与这高大清俊的年轻男人面对面而立。
“谢景言,你为什么躲着我,我给你传过简讯,你没有收到吗?”
女孩萌萌的大眼睛清澈见底。
谢景言胸腔里隐隐作痛。
沁宝的眼睛还属于孩子。
她好像至今都没有感受过成人世界的污浊,哪怕她经历了各种各样悲伤绝望的事情。
可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干净。
谢景言觉得,苏沁宝大约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干净的人了。
他面无表情,态度冷漠地回应道,“那晚的意外令我反思,苏小姐,我们毕竟曾经交往过,有心之人想要设计陷害,想必也是轻而易举,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沁宝一愣。
她圆圆的小脸像只番茄一般烧了起来。
她明明只是想追问那日的具体经过,毕竟她断了片,前因后果都记不清楚。
除了她,谢景言是唯一的当事人。
她不过是想问问清楚罢了。
为何谢景言却是这样一幅……拒人千里的姿态。
他在厌烦自己的纠缠?
沁宝觉得有点无辜,她软绵绵的嗓音缓缓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我只想问问那日的具体经过。”
谢景言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熟悉的决绝的冷漠。
这种决绝沁宝似乎曾经见过。
就在她被他抛弃的时候。
苏清宛姿态袅娜地挽着他的臂弯,在她面前扬长而过。
那时的谢景言,脸上似乎就是这一种的决绝和冷漠。
当时,沁宝只觉得难过,无辜,委屈。
在爸爸离世的关头,那一个瞬间,好像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了。
多年来相处得还算不错的继母和继姐暴露出狼子野心,开始肆意为难她,甚至想逼她嫁给一个年级可以当她爷爷的富商。
两年来朝夕相伴的男友突然宣布深爱的是她的姐姐。
就连闺蜜都远在美国进修。
她在短短的数日内失去了一切。
当时的她大约只顾着难受,丧失了思考和分析的能力。
然而再一次在谢景言脸上见到这种决绝时,沁宝却看见了痛。
谢景言似乎是痛的。
……
谢景言抬腿欲走,沁宝心头一急,竟伸着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沁宝尴尬地僵着小脸和小手。
女孩脑子里像是骤然炸了一种念头,她脱口便问道,“你是不是……和薄悦生认识?是不是他……不喜欢你和我有所接触,所以你才躲着我的?”
谢景言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就变了颜色,他焦躁地开口,“苏沁宝,你已经结婚了,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你为什么要问我,我有什么义务为你答疑解惑么?你想知道什么,你去问你的薄叔叔,何必纠缠于我?!”
沁宝小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谢景言很少用这样责备的口吻同她说话。
她瞬间就懵了。
“我……我没想纠缠,我就是想问问……”
在当下这种尴尬的气氛中,沁宝只觉得自己的解释都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的口气有些粗鲁,“够了!苏沁宝,别再来找我了,有什么问题你去问薄悦生,我不希望再发生上回类似的事情!”
沁宝被他吼得都懵了。
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匆匆退了几步,低声道,“对不起,打扰了。”
……
谢景言看着他的小姑娘仓皇离去的狼狈身影。
只觉得心上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肉。
那是他的……沁宝啊。
去年那天伤过她一回,他只觉得那是自己此生做过最残忍的事情。
他以为,长痛不如短痛。
此生此世,仅此一次。
没想到今天又要这样伤她。
看着她方才茫然无助的神情。
男人只恨不得给自己两刀。
上天为何要这样不公。
给予了每个人爱上别人的能力,却给不了每个人平等的机遇。
是他先遇到沁宝的。
那只在校园里穿着白色小裙子活泼可爱的小兔子。
即使她甚至不能活蹦乱跳手舞足蹈,可她澄澈灵动的眼睛,也令他相信,那是世界上最活泼快乐的女孩儿。
……
沁宝狼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