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一次见到爱碧之后,沁宝很久没有见过蒋靖深。
蒋靖深也没有多次主动联系她。
沁宝只是从程铎处得知,爱碧出了点意外,暂时没办法联系晋城的警方将她引渡回国。
明明是那么想让爱碧伏法,可这个结果竟然并没有令她觉得很意外。
好像她不能顺利回国,不能按照计划的那样指正某个人……早就在沁宝的意料之中。
她追问过程铎,爱碧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被引渡回国偿。
程铎对她解释了一两次,等沁宝再次追问,他就开始含糊其辞。
沁宝看得出来程叔大约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也许是不方便对她坦白,也许是想保护她……
她渐渐地便学会隐忍不再追问。
至于今天瞒着薄悦生……和蒋靖深约好一起去扫墓,是蒋靖深打了电话给她,主动提出的请求。
蒋靖深回了美国一阵子,这次是专程赶回来。
他说,圣诞节快到了,他还记得从前在苏家过圣诞的日子。
苏晔从小受西方教育,苏家也并不是很传统的家庭,圣诞节一直是很正式地过。
大约因为当年他们都还是孩子,过圣诞的气氛甚至比新年还更热络。
圣诞节的礼物特别多。
虽然人人都知道苏晔一向偏宠沁宝,可是在给孩子们准备礼物的时候,苏晔还是会一视同仁,亲自问过几个孩子想要什么礼物。
蒋靖深手捧着洁白的花束,俯身放在墓碑前,目光凝视在苏晔的照片上,语气怅然。
“在苏家生活的那几年,我似乎有点叛逆,总觉得圣诞节收礼物是小孩子做的事情,每年义父问我想要什么,我都是随意。直到回美国之前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义父照理问我想要什么,那是唯一一次,我对他提了一个请求,义父很震惊,但……他还是答应我了。”
沁宝听得有点好奇,“你向爸爸提了一个请求,是什么请求?”
当时美国的蒋氏已经决定将这个流放在外的孩子接回去,蒋靖深的身份在一夕之间从苏家的养子变成了富可敌国的美籍权贵蒋氏的长房长孙。
对于一个男孩子而言,这简直就是命运的恩赐。
沁宝猜不到一向没什么要求的蒋靖深会忽然向苏晔要求得到什么东西。
他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巨大利益集团的核心家族的继承人,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蒋靖深声线很沉,“那是我的一个奢望,本以为义父会动怒,甚至会叫我立刻滚,可是他没有……义父虽然有些震惊,但最后还是给了我许诺,因为这个,我才相信义父从来没有将我视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他是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培养的,我很感激他。”
沁宝听得有点晕。
毕竟时隔五年,她已经记不大清当年爸爸和这个寄养的哥哥是如何相处的。
她暗暗猜测蒋靖深对爸爸提出了什么要求……难道是想要得到苏氏的股权么?
毕竟当了爸爸几年的儿子……想要分到一部分家族财富,可能也无可厚非吧。
沁宝没有多想,反正如今苏氏在薄悦生手上,薄悦生又将所有干股赠到她名下。
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晓这件事。
所有人都会以为苏氏仍然在薄悦生的操纵之下,没人能动得了这些干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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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的时候,沁宝原会想要在爸爸面前和他说说话,从前也会娇气地哭着对他倾诉。
告诉爸爸自己一个人真的很无助。
但是这一次,她却发现自己在墓碑前已经说不出话。
也许是面对着并不是足够亲近的这位兄长令她无从开口。
也许是她渐渐地相信,爸爸是真的走了。
在墓地里是见不得他的。
这不过是一块墓碑而已。
他是听不见她哭诉的。
沁宝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究竟是长大了,还是因为时间的推移,对爸爸的依赖渐渐淡去了。
……
室外风大,尤其墓地在山峰上。
蒋靖深劝她先走回室内休息,他来这里的机会比较少,想同义父叙叙旧,多说几句话。
沁宝很听话地回去了。
她看起来安静又乖巧,而且情绪很平稳,蒋靖深只当她是真的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可当他下山走回室内时,却看见沁宝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鼻子通红通红的。
蒋靖深心下沉沉一击,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匆匆上前揽住沁宝瘦弱轻颤的肩膀,“别难过了,沁宝……其实,程叔不愿意告诉你,怕把你吓坏了,其实……爱碧已经死了,虽然没能受到法律制裁,可也算是给义父偿了命,害死义父的人已经遭到报应了,沁宝,你心里可以好过一些。”
沁宝惊愕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爱碧死了?”
她本以为程铎所谓的意外,是爱碧在他们离开之后想办法逃走了,或者是a国的司法机关不肯引渡爱碧,比如碍于薄家在a国的地位……
但她万万没想到,爱碧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蒋靖深被沁宝拼命摇晃着胳膊,面色凝重,沉声道,“冷静些,沁宝。当时,我们一行人回国之前,其实已经同a国的警方打成意见一致,警方承诺在七天工作日之内就可以将嫌疑人引渡回国,然后进入正轨的司法系统,比如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