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孟微言摇头,对宁王道:“不会的,锦绣不会变的,我也不会变的,爹爹,你不能因为你遇到了事,就觉得,我也一定会遇到。”
“身为皇家子孙,你以为你能逃过?在皇家,夫妻恩爱是会被诅咒的,会被诅咒的。就像你祖母和你祖父,他们曾那么恩爱,可是这又如何呢?保不住你祖母的命。儿子啊,这个世上,荣华富贵都是虚妄的。”宁王坐回原位,面上的神色也开始恢复平静,看向水池,水池上有早开的睡莲,花瓣看去那么柔弱美丽。
宁王指着那些睡莲:“你瞧,你以为的女人,都是那样柔弱美丽的,可是她们不是,她们遇到事,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太后能杀掉你的祖母,老越王妃,能为了儿子的王位,杀掉越王。你以为,她们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出来?还有你的母亲,你方才的话里面,对你母亲的遭遇颇为委屈,可你知不知道,在你三个月大的时候,你母亲曾经在我到她房内之时,偷偷地把你掐哭,好让我多停留一会儿。她想握住你,不是因为她是真的爱你,而是因为,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地位。”
虽说孟微言已经猜到了些,可听到宁王亲口承认,孟微言还是震惊,他摇头:“不会的,我娘她……”
“你以为你娘为什么不喜欢锦绣,因为锦绣,改变了你,你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继续听她的,做她的乖儿子。”宁王接着笑了:“我曾劝过你母亲,可是你母亲不肯听。你瞧,真相是如此不堪,只有你,还傻傻地以为,你的娘是真的疼爱你。她若真疼爱你,怎会去伤害你心爱的人?”
宁王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唇边还带上笑容:“你瞧,我比你更清楚,更明白,所以我早早的,就用歌舞自娱,我早早的,让你娘明白,她的地位不可动摇,我早早的,明白这里,哪有什么真情?”说着宁王瞧向冯大伴:“你别以为这老货对我真的忠心耿耿,若是有再大的诱惑,他会毫不犹豫地弃我而去。”
冯大伴立即跪下:“王爷,您这话是冤枉了老奴,况且再说句王爷您不爱听的话,老奴跟了王爷,哪里还有这许多的诱惑呢。”
“是啊,再大的诱惑,也只有京中的天子可以给你了。起来吧。”宁王用脚尖轻轻地踢了冯大伴一下,这才转头瞧着孟微言:“你真以为,这里有什么真情,做梦!”
最后两个字几乎击溃了孟微言,但很快孟微言就摇头:“或许对您来说是这样,但爹爹信也好,不信也好,在今天之前,儿子一直很仰慕爹爹。”
仰慕?宁王又古怪地笑了一声,孟微言看着宁王:“儿子也想告诉父亲,这府内,并不是没有真情的。儿子见过,也感受过。”
“你说被你娘下令打了四十板子的那小丫头?”宁王不等孟微言回答就继续往下说:“所以你瞧,她死了,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如何,非要强做事的下场,就是死。”宁王的语气冷酷无比,孟微言却没有像方才一样伤心,只是自嘲一笑:“爹爹信不信我不知道,但儿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