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望向越梅,越梅依旧低头侍立在那里,唇角有隐约笑意。宁王妃心念一转,已经明白越梅的心思,于是宁王妃故意对宁安郡主道:“你身边就有这么一位针线出色的人,你倒要和母亲讨锦绣,羞是不羞?”
宁安郡主啊了一声,又用双手蒙住脸,宁王妃已经把她的手拉下来,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众人都大笑起来。越梅见宁王妃没有继续称赞自己,心里不由掠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和海棠一起,上前替宁王妃换上鞋子。
宁王妃把鞋子穿上,笑着道:“真的不错,三姐啊,你给你爹爹也做一双鞋去,记住,可不能只用一两针,起码也要三四针。”
“爹爹那里,哪需要女儿给他做鞋?”宁安郡主的腮帮子不由鼓起来,宁王妃也笑了:“这不一样,听母亲的,给你爹爹也做一双鞋,让他也欢喜欢喜,不然他要说,怎么只见女儿给你做,不给我做,岂不不好?”
宁安郡主嗯了一声,又和宁王妃说起别的话来。越梅锦绣海棠等人,还是在屋内侍立。越梅悄悄地抬眼去瞧锦绣,见锦绣和平常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越梅心中不由冷哼一声,这才是开始呢,等到以后,自己有的是机会在王妃面前抢了锦绣的风头。
不一时张次妃和王夫人也来了,宁王妃自然也要给她们瞧瞧宁安郡主孝敬自己的鞋子,又夸奖了一番宁安郡主的孝心。张次妃也顺着宁王妃的话夸奖着宁安郡主。众人面上都带着笑,看起来和乐融融。
锦绣在一边瞧着,却觉得很奇怪,过了好一会儿,锦绣才明白这怪异从何处来,张次妃是宁安郡主的生母,可当了宁王妃这位嫡母的面,她也不能说宁安郡主孝敬宁王妃有什么不好,还要夸宁安郡主先孝敬嫡母是有礼的。
尽管礼法上该是如此,可一个女人,做了妾,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当做亲生的,而要先把她当做嫡母所生的来看待,着实是……锦绣晓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可这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直到宁王妃带着张次妃去前面理事之后,锦绣拿出针线在做,但那针还是不知道要戳到什么地方去。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昨晚太累了,这会儿也没别人,你悄悄回房打个盹儿,等王妃回来时候,要寻你了,我先帮你应着,然后再叫小丫鬟去叫你。”锦元敏锐地察觉到锦绣的心思变化,还当她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才这样,催促她回房歇着。
锦绣张了张嘴,想和锦元说一说自己方才的想法,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样的话是不能和锦元说的,一说出来,会让锦元大惊失色,甚至会说自己不该这样想,这样不本分的想法,就该从自己脑子中驱除出去。
因此锦绣只把针线收拾起来,对锦元点一点头就打算往后头去。锦绣刚走出一步,就听到有小丫鬟的声音:“大哥来了。”自从锦绣开始躲着孟微言,锦绣就没见过孟微言,这会儿听到孟微言来了,锦绣下意识地想快走两步。
孟微言走进院子,见一抹浅红色的身影要往后面走去,再一细瞧,瞧见是锦绣,孟微言的眉不由挑起,这样看来,锦绣是在躲着自己。她为什么躲着自己?孟微言觉得好奇,开口叫锦绣:“锦绣,听说你给娘做了两双袜子,针线如何,给我瞧瞧?”
锦绣听到孟微言叫自己,知道这会儿没法躲过去,只得转身对孟微言道:“今早已经呈给王妃了。王妃这会儿在前面,大哥若……”
“不必了,我要来娘屋里坐着看书,你和小吴服侍就好。”孟微言说着就往屋里走去,虽说宁王妃不在,这些近身服侍的事,都该是海棠玉兰这些大丫鬟来做的,不过这会儿孟微言亲自点名,也不会有谁敢有异议。
孟微言在宁王妃平常起坐的地方坐好,玉兰就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孟微言的内侍小吴已经在旁边磨着墨,孟微言故意道:“锦绣呢?怎么不见她来?”玉兰抿唇一笑:“锦绣这丫头,想是害羞呢,大哥您稍等,我去叫她。”
孟微言嗯了一声,从宁王妃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起来。玉兰已经走出屋子,见锦绣在廊下徘徊,玉兰掩口笑了笑才上前对锦绣道:“大哥叫你呢,你怎么还不去?”
“玉兰姐姐,我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想……”玉兰已经拉着锦绣往屋里走:“要平常,我自然能做这个主,今儿不成,今儿是大哥特地点名要你去呢,快去吧。”
“玉兰姐姐,我……”锦绣还在那支支吾吾的,玉兰一脸了然的笑:“你怕什么呢?里面又不是老虎,再说大哥之前来的时候,你也曾在旁边伺候过笔墨的,这会儿怎么就扭捏了?难道说你觉得这会儿你大了,王妃会说什么?你放心罢,有我们呢!”
玉兰这话说的锦绣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红,玉兰已经把锦绣推进了屋,孟微言抬头看向锦绣,对锦绣微笑。
说实在话,孟微言可以算是锦绣见过的,生的最俊俏,身份也是除了宁王之外,最高的一个男子,更难得的是,孟微言为人还十分有礼,据他身边的内侍说,伺候孟微言那么多年,就没被孟微言大声呵斥过,这样的主人,真算是非常难得了。
可这会儿锦绣真觉得孟微言就像老虎一样,如果说有一天,真像锦元猜的那样,宁王府让锦绣去服侍孟微言,锦绣再也没法想下去。
小吴已经笑了:“锦绣,快来,这松烟墨,你磨的最好。大哥经常说我呢,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