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北堂梓伸手将冬儿扯过来自己坐在床边。
冬儿看着他,启唇又闭了口,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大概也知晓了他的性子,说出的话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是你将板子砸碎了也休想毁了钉子。所以她也就不出言相劝了。
李爷爷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冬儿身后的男子。
方才他一心着急自己的孙子,以是没有注意到北堂梓。
现在看来才惊觉,他们这偏僻的村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物。长长的剑眉斜插如鬓,眸子璀璨似星辰,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嘴唇,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
“这位是?”
“哦,他叫北宿,不小心跌落山崖是我救了他。”冬儿简单的说道。
北堂梓已经俯身帮小牛吸毒,好在这毒性不是很大,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适,只是略微觉得头有些晕。
直到冬儿说已经够了,北堂梓才站起身,若不是一旁的李爷爷扶的快,他就要晕倒了。“年轻人,快些做到一旁休息,多谢你救了我的孙子。”李爷爷将北堂梓扶到一旁坐下。
接下来的就交给冬儿了。
北堂梓看着他们几个忙碌,又想到方才李爷爷对他的感谢,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北堂梓是谁,北昌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谁见了不是躲他三分,畏他三分,剩下的几分就是吓得逃跑,什么时候有人对他说过感谢的话。
北堂梓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心思有些沉闷。
“北宿,我们走了。”冬儿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北堂梓再抬起头时眼眸的光明显亮了几分,“小牛他好了吗?”
“他身上的蛇毒已经全部清干净了,很快就会退烧,我已经给他开了药,喝完应该就好了。”冬儿将药箱背在肩上。
李爷爷走过来,布满皱纹的双手搓着,“冬儿,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小牛儿他就”
“李爷爷,不用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李爷爷走到桌子旁,拿起竹篓递给冬儿,“这是我早起摘的毛豆,你拿着回去煮着吃。”
冬儿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竹篓,“谢谢李爷爷,您不用担心,小牛已经没事了,若是他出现其他的情况您就来找我。”
“好好好。”
冬儿跟北堂梓出了李爷爷的家。
北堂梓拿过冬儿肩上的药箱背在自己的肩上,让她只抱着竹篓。
“你给小牛看病为何不收钱?”北堂梓的意思不是让冬儿收钱,而是好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我是个孤儿,是村里的老大夫将我带回来养大的,教我医术,他去世后便是我一直为村里的人看病,所以不会收他们的钱,村里人都很好,他们也会将自家种的菜送给我以示感谢。”所以方才她才毫不犹豫的接过李爷爷送的菜。
“原来如此。”
他没有想到她是个孤儿。
“你还好吧?”冬儿转过头看着他。
“我?我能有什么事?”他不是一直好着吗。
“你方才不是差点晕倒了吗?”
“我没事,就是方才晕了一下,然后就没感觉了。
他毕竟是大男人,身强体壮的,自然是小孩子不能比的。
北堂梓渐渐地也习惯了在这偏远的小村庄里的生活。村子里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没有宫女奴才伺候,更没有山珍海味,可是这里有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皇宫寻得的,那边是淳朴与善良。
一个月的时光眨眼就过去了。
北堂梓的腿已经好全了,即使没有拐杖他也能够健步如飞。
他的腿好了以后,冬儿见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院中习武,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剑法,她不懂剑法,只觉得他的一招一式皆如行云流水一般,虽然只拿着一根木棍。
“这套剑法是我大哥教我的,可惜我以前贪玩没有好好学,只学了些皮毛。”现在他要好好练习。
冬儿坐在一旁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北宿的周身都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那悲伤像是一团雾一样将他整个包围,他看不清他的脸,亦是看不清他的想法。
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见到北宿笑过,至少他来到这里以后就没有了笑容。
“北宿,你不是没有家人吗?”她记得他说过的,他没有家,她以为他跟她一样是个孤儿,既然没有家便不会有家人。
那他方才说的大哥是怎么回事?
北堂梓方才只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练剑的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除了他就只有北堂宿,所以他才自言自语,没想到让冬儿听了去。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说完,他扔下木棍走进了屋子。
留下冬儿一人在院子里坐着,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一看北宿就知道他一定是经历了一些事,那些事于他而言是悲伤的,不愿被提起的,那她的问题岂不是让他想起了往事。
冬儿站起身准备回到屋子里,却看到北堂梓从屋子里出来。
北堂梓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属于他的任何东西,所以又转身出来,正好长撞见了捡来的冬儿。
“冬儿。”他看着她纯净如水的眼睛,“能不能劳烦你送我出村子,我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所以不知道出村子的路。”
听到他的话,冬儿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定定地站在那儿,甚至双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