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她一惊,似乎耳边有风声掠过,搂着她的人不发一语。
又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从御花园到东宫,现在又要从东宫去哪儿?
她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当良久之后,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松开,同时,她的脊背上被手指轻点了几下,她只觉得全身一松,顿时腿软地站不稳。
又是一双手臂环上来,她发现自己能动,没来得及细看,第一个反应便是将碰触自己身体的人狠狠推开,那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的。
将那人推离,她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踉跄往后退去。
她的背撞到了什么,生疼,头顶却有几片叶子蹁跹而落。
“手劲还挺大。”
那低沉的,带着微微揶揄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如音一怔,这才抬眼看去,只见自己身前几步外,立着一抹颀长的月白身影。
她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明明刚刚在东宫,怎么突然来到了这个……小树林里?
而她此刻面前的人不再是御景煊,一身月白,如墨披散在肩的长发,脸上一枚精致的银制面具——
“……陵、陵……”
她的身子仍颤抖,话都说不连贯。
几步开外的男子,面具下的眸微眯了眯。
像是突然安全了下来,全身放松的她缓缓地蹲下身子,不看他,头很低,很低。
他走上来,看她无声地蹲在地上,而她膝下的地面上,那落叶之上,缓缓有水珠,一滴,两滴……
全数打在那枯黄的落叶之上。
强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曲起,缓缓握成拳,攥得很紧,很紧。
前面一双铜色的云纹绣靴靠近,她没抬头,但是能感觉到,那个人在她身前也蹲下了身子,因为,他的话语从她的发顶传来,很近。
“没事了,哭什么。”
他的声音是她听过的低沉和淡漠,可是那其中隐藏着的怒意和怜惜,她尚无法去发觉。
只是这一句,却让她的泪更汹涌,而她只是紧紧咬着唇,唇都咬破了。
看她倔强地一直低着头掉眼泪,甚至一声哽噎都没有,在她看不见地方,他那如墨深邃的眸,写满的都是心疼。
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发,轻轻抚着。
如音一怔,心中有什么微微扯动,他的手掌,让她想起了御皇柒,也像是她的三哥画玄朗,温柔的,安全的。
她突然抬手,以手背抹眼泪,快而迅速,然后站起来。
“谢谢你,陵公子。”
“你再一次救了我,你的恩情,如音这辈子都不会忘。”
月白锦衣的男子也站起了身,在她面前负手而立。
“现在,我得尽快回去,你、你能再送送我么?”
此刻她无暇去想为什么他又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她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小树林,她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是应还是在皇宫里。
“你,还要回去?”
他看着她红着的眼,刚被泪润湿的脸颊,刚刚软弱哭泣的她已经不见,她又回到了平时的那种坚强。
如音点头:“我、我的夫君还在等着我,找不到我他会担心的。”
银色面具下那张俊美的容颜,眉心紧蹙,心中除了怒火便是丝丝缕缕的疼痛。
“你要把刚才的事告诉他?”他又问。
“不——”
如音着急道:“不能让他知道,他、他身体不太好……”
话的尾音慢慢低下去。
看他不回答,她有些急道:“如果不方便,你便把我带到离御花园稍近一些的地方便好,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他是什么身份她不清楚,但总归不是皇宫里的人,如果因为为了把她送回去而让宫里的人看到,她也会连累了他,她不想。
“你此刻的模样如何见人。”他低沉着声音。
如音抬手抚上自己的脸。
“你入宫的马车停在哪儿,我直接将你送过去。”
如音想了想,是啊,她此刻的脸色和红着的眼眶,若回去御花园定然无从解释,而她与御皇柒一块入宫,也不能直接自己先走,最好的,便是在马车上等着他,再差人去与他说一声。
她微微点了点头,他突然上前一步,手臂搂着她的纤细的腰,再次施展了轻功,离开了那片树林。
“陵公子,你把太子怎么样了?”
在一处宫墙边落地站稳,她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七王府的马车。
对那人愤恨,可终究是太子,陵绝刚才救她的时候她什么声响都没有听到,不知道御景煊怎么样了。
“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面前月白锦衣的男子低沉的声音冷冷。
“你过去吧。”他朝马车那方看了一眼。
如音对他福身行礼,话还没说出口,他便道:“道谢的话就不必了,我此刻还有事,不便久留。”
说罢他便施展轻功离去,顿时如音身前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如音寻望了一会,转身朝马车走,守着马车的侍卫看到了她,恭敬道:“王妃。”
“我身体不适先行上来休息了,你差人去御花园跟王爷说一声,就道,我在这里等他。”
如音一直低着眼,说完,便掀开车帘转入车内。
“是,奴才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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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为皇后抚琴之后,施玉莹还是寻了个借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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