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面对着冷面冷眼看着她的谢清,面上微微有些羞涩,张了张口:“他”
“孤男寡女半夜私会!你的清誉何在?!你又将”谢清显然怒不可言,可将什么他却说不出口,只恨恨的将手中长剑插回剑鞘,而后怒声道:“陆氏啊芷,莫要忘了你是女子!切莫不知廉耻!不顾自己清誉!决不许有下次!”
说完,他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陆芷愣愣的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默默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若是刚才,他将又将之后的话说完,她该如何面对。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逃避也罢,现在的她只愿相信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正如她相信她的谢大哥当真是走投无路,才与自己相遇,也正如当年她相信,段尘一路拜访也当真只是拜访故友。
至于有没有下次,陆芷眨了眨眼,有些无辜的想着,这事还真由不得她做主。
如同往日一般,第二日用过早饭之后陆芷便来到了明月楼,如今的她已经渐渐入了正轨,再不如一开始那般不知该做什么了,眼下她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各个欠了明月楼银子的人,具体欠了多少银子给统计出来。
虽然这些具体的事情都有账务来做,但她还是想要自己先整理看看,而这对她而言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陆芷正在整理的时候,秋儿悄悄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倚门而站闭眼休息的谢清,轻声问道:“小姐可是与谢公子闹了不快?”
陆芷闻言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何出此言?”
秋儿轻笑一声:“这不明摆着么?往日小姐在哪,谢公子的目光便在哪,就算小姐在忙的时候,他虽闭眼假寐,但也会时不时睁开看上小姐一眼,可今儿个,从在吴府开始,谢公子便一眼也未曾看过小姐了,就连小姐唤他之时,他也只是冷冷应上一声。”
陆芷放下手中的笔,朝门口看了一眼,而后偏头看向秋儿道:“他本就是个寡言的,以往也是如此。”
“不一样。”秋儿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以往谢公子寡言乃是性情使然,可今日明显是生了小姐的气故意为之。”
听得这话,陆芷看着秋儿的眸色就有了几分光亮,察觉到她异常的目光,秋儿有些不明的看了看自己周身疑惑问道:“怎么了?是奴婢哪里不对么?”
“没有。”陆芷笑着摇了摇头,微微收回目光:“你说的不错,我与谢大哥确实有些不快。”
说完,她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当然只是说了个大概,并未提起段尘对她允诺一事。
秋儿闻言面色有些复杂,看着陆芷良久,这才犹豫着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陆芷朝她笑了笑:“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那奴婢就放肆了。”秋儿深深吸了口气:“奴婢的娘原本是个小户人家的嫡女,虽然是小户之家但温饱也是够的,对奴婢的娘也未曾苛刻几分,奴婢的娘是个容貌姣好的,在村子里也算有些声名。”
“某日,从外地来了一个书生,说是大户之子外出游历,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甜言蜜语便将奴婢的娘,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给弄得芳心暗许,那书生对天起誓非奴婢娘不娶,其信誓旦旦只差挖心以供奴婢的娘一观。终于奴婢的娘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便与他暗通曲款了。”
“约莫过了三月,奴婢的娘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当下兴奋不已将孕事告知书生,还憧憬着二人美好的将来。那书生假意应和,说要回乡告诉父母,而后前来迎娶,可他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此处,秋儿苦涩的笑了笑:“在乡下村子,奴婢不说小姐也该知晓,一个女子未婚有孕会遭有什么样的对待,可奴婢的娘却傻乎乎的相信着坚持着,说那书生一定回来取她,故而在家人将她撵出家门,在村子里的人将她赶出村子的时候,她却仍旧没有离开,只在村口的一个猪圈里住着痴痴的等着。”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直到在不忍心的村妇的帮助下产下孩子之后,她仍旧对那书生抱着希望,有人见她如此,便让她去外面走走,去寻那个书生,于是她抱着孩子上路了。”
“书生说过的家乡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可当她走出村子,走进城中,走过一地又一地的时候,却发觉这世间竟无人知晓有那么一个地方,后来,她终于醒了,知晓自己错了,她要回去向父母赔罪,她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自己的罪孽,可是,她在返乡的途中却被一群人给侮辱了。”
“不堪重负的她,还是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回到了村子,回到了家门前,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孩子裹好放好,而后便一头撞死在了门柱之上。父母终究是父母,在她死后,他们还是将她好好安葬了,甚至也养起了那个孩子,也就是奴婢,直到奴婢六岁那年有牙婆子进村收人,他们才将奴婢给卖了。”
秋儿说完看向陆芷哑声道:“奴婢说这些,并没有任何对小姐不敬的意思,也并没有将小姐与奴婢的娘相比,奴婢只是想说,小姐虽然尚幼,但名节与清誉却是至关重要的,有了奴婢的娘例子在先,奴婢能理解谢公子为何对小姐生那么大的气了。”
陆芷眨了眨眼:“为何我听着,你是在为谢大哥说好话?”
秋儿闻言顿时跺脚,又气又羞道:“小姐!奴婢在同你说真的呢!”
见她真的羞恼了,陆芷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我知晓你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