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惦着他胸口的伤处,梁静笙真想直接走人。飞快地瞄了眼傅昭此刻的情况,梁静笙忍住了到了嘴边的笑意,那姿势她光看着都觉得憋屈、难受。让他在桶里脱裤子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前头你自己慢慢洗,我帮你擦背。”
傅昭闻言‘哦’了一声,然后拿起刚才梁静笙给他遮挡某处的布直接就往身上撩水。
此刻,梁静笙略有些僵硬地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她正准备将另一块布递给傅昭。虽然此刻傅昭的姿势并不能让她看见什么,可少了那块布,她就是会觉得不自在。微微挪开了视线,梁静笙开始加快手中的动作。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给他洗两遍背,她就出去等着。
“嘶~”傅昭突然出了声。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梁静笙很有些紧张。
“阿笙,别太用力,我皮薄。”
“……”除了猪,就没见过比你皮还厚实的了。虽然这样想着,她手上的动作终归轻了些。
“嗯,再重一点……”
“这儿有点痒,帮我挠两下……”
“水开了,阿笙帮我加点热水……”
“太烫了,再掺点冷水……”
“我在里头不好调水是吧,那我先出来?”
出了厨房的门,一身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的梁静笙想,必须下山,马上就下山。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一直待在什么地方,便烦闷地想尽快离开,可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却又莫名有些舍不得。
看着梁静笙回头看了许久,傅昭走到了她身边,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要真舍不得,咱们就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昨晚上那鱼挺好吃的。咱们再吃几次再走?”
想起昨天那鱼,梁静笙皱了皱眉,明明一点点大,骨头却不少,也就鱼汤喝着不错。
“天不早了,走吧。”迟早要离开的,待得越久,不舍的情绪也许会越强烈。
到了山下,日头已经很大,梁静笙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有些头疼,他们现在要怎么走?若靠步行,要走多久?天黑之前能找到吃住的地方么?梁静笙有些着急,身边的傅昭却一副悠哉的模样。
“我们现在怎么走?”
傅昭抬头看了看时辰,“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梁静笙坐在牛车上,捂嘴偷笑。
“不是让你弄辆马车来吗?你怎么给弄个牛车来?”
“傅校……傅兄弟,牛车不是挺好的吗?瞧,多稳当,想自己走走,轻轻一跃,就下车了。马车那是快啊,可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一匹疯马,你想让它停,它都停不下来……”
“……哦?”
“咳,还不都是我那婆娘,看到我兜里有银子,非说是我原来私藏了的……没办法,剩下的就够雇个牛车了。”
好半响,傅昭没能说出话来,因为他媳妇儿在一旁虎视眈眈坐着呢。
“阿笙,热不热?”
自然是热的,牛车走的慢,几乎带不起什么风。便是有风,也热乎乎的。可有牛代步,总比自己走着强。这汗,出着出着,也便习惯了。
一路上傅昭都挺忙的,一会儿给梁静笙擦汗,一会儿给她递水,一会儿给她打扇子。
终于到了镇上,三人都松了口气。梁静笙觉得自己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衣服全贴在了身上。这会儿她只想沐浴、更衣。
梁静笙浸入浴桶,刚打湿头发,就愣了一下,刚刚她是难受地什么都想不了,傅昭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了,这会儿却突然想起傅昭来,虽然他那伤处昨个儿看着已经好许多了,可万一他行事太过大气,又给它折腾裂了可怎么办?这么想着,她便有些待不住了。可她现在这幅模样,想要马上起身,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随意地将身上的汗水尘土洗了洗,便起了身。
梁静笙刚出房门,正在犹豫是敲左边的房门还是右边的房门的时候,傅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洗这么快?”
看傅昭比刚才分别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没好上多少,衣裳未换,只额头发梢有些湿意,梁静笙就知道他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我怕你粗手粗脚,又祸害了伤处。”说完这话之后,梁静笙其实有些后悔,因为她看到傅昭身后上来一个陌生男子,看着傅昭的目光中透着些鄙夷之色。她是这些日子在山上教训傅昭教训惯了,忘记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山上了。
那人虽然继续走着,目光却一直逗留在梁静笙和傅昭这边,傅昭也看见了他眼中的鄙夷、甚至期待之色,却只视而不见,只十分温驯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挺担心自己手上没轻没重的,到时候伤口反复,又要浪费药,所以这不等着你洗完了再给我洗嘛。”
“……”傅昭说的理所当然,梁静笙一时无言。
面对梁静笙的无言,傅昭却坦然道,“帮我沐浴是个体力活儿,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
虽说是厌倦了山上的清淡饮食,这才下了山的,可傅昭点的几个菜看着也极素淡,天气不好,根本就吃不下大鱼大肉之类的荤腥。
用饭期间,两人交流不多,多是碗筷碰触发出的声响。傅昭先放下了筷子,梁静笙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吃,傅昭回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笑了笑,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拿起盆边搭着的布就给梁静笙擦起了头发。
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吃的甚急的梁静笙呛了一下。
傅昭给她轻拍后背顺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