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吵给我们看,目的是试探清虚派,不说话最好,只要稍有松口,柳杨枫必死无疑。”
“就不能把柳杨枫抓起来么?”赫兰千河趴在桌子上,“听他们吵来吵去累死了。”
“抓起来、然后送到京城问斩?又有何不同呢?”
“又不能杀又不能抓又不能打,那坑货究竟哪点值得公输真人那么替他用心?”赫兰千河痛心道。
沈淇修笑了笑:“你没亲眼见着,自然不知道公输师兄当年有多喜欢这个徒弟。始阳山上没有杏树,最早的两棵树苗还是柳杨枫送上来的,你可知道为什么?”
“总不至于公输真人说想吃杏子……”
“当时我从扬州回来,同师兄讲起沭阴山的杏林,师兄只说了一句‘想看看’,隔了半个月柳杨枫就托家里人送来了,”沈淇修笑着说,“这般乖巧又会讲话的徒弟,做师父的哪能不喜欢?”
赫兰千河总觉得最后一句是在影射自己,不情愿地换个话题:“哦,不是说段云泉等会儿要来么?他要说什么?叫我们别管柳杨枫?可能吗?”
“别无他法。”
门外有人敲门,赫兰千河疑惑是谁,过去打开门,对上谢晗光那双狭长的眼睛,听他说到:“小徒弟还在?能放我进来么?”
赫兰千河心说这俩人某种程度上还是很有默契的,同时选择今晚来打搅。沈淇修问:“谢真人何故去而复返?”
“对着天一派,有些真心话想说也说不出口。”谢晗光找张凳子坐下。
“巧了,方才段道友也是这么说的,”沈淇修果断地把段云泉卖了,“不过他没谢真人来得早。”
谢晗光眼角挑起:“沈真人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沈淇修:“我不喜欢讲些弯弯绕绕的话,干脆直说了,贵派与天一派的恩怨,我派无意插手,也请贵派不要插手我派内部事务
。”
“沈真人,柳杨枫已不是清虚派门人了,他如今唯一的身份是叛党。”
“是不是我派弟子,由我派说了算;若是叛党,自有天一派奉诏征讨,”沈淇修提醒他,“谢真人今次不过前来协助,还是不要管得太宽。”
谢晗光笑了:“若是我不管,贵派是否能忘了旧怨、与我派联手?”
“仙道源自一脉,各派相睦相谐,何来联手之说?”
赫兰千河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沈老大还有这么精的一面。
“仙道纵是一体,门派还是有分,”谢晗光道,“听闻天一派前些日子跑到江州捉拿妖物去了?那不是贵派的地界么?”
“谢真人这算是挑拨?”沈淇修也笑了。
谢晗光的声音低而悦耳:“只是个提醒,天一派坐大、对谁都没好处。”
“多谢提醒,我派自会斟酌。”
“沈真人就不听听在下的计策?”
沈淇修:“谢真人若是想如同封印隙月剑一般封印柳杨枫,这件事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谢晗光口气变得刻薄起来:“在下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封印一事,无人能出茅山术之上,沈真人确信能困住柳杨枫,反倒叫在下不安了。”
赫兰千河想要是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多半马上就能打起来,又暗道原来沈老大已经有了计划,那为什么不早点施行?
沈淇修毫无芥蒂:“谢真人不必担忧,此外算算段道友也快来了,真人是否要同他碰个面?”
“不了,”谢晗光起身,“在下就此告辞。”
门关上,赫兰千河问:“你既然有办法解决柳杨枫,干嘛不早些动手?”
“我动了,还让你去办的。”
“额……”原来是春秋阵的事,赫兰千河赶紧说,“都怪沙尘暴!我知道你的努力了,我们来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吧。”
沈淇修:“南华派后人皆在关外,柳杨枫不可能在新平府北久留,等他回去,再将万仞关封起来便可。”
赫兰千河想想也行。一刻钟过后,段云泉如约而至,开门见山:“沈真人,你们真的要保柳杨枫吗?”
“并非要保他,不过是想依门规处置罢了。”沈淇修信口开河,清虚派的门规是个由几条大纲糅合而成、具有极大操作空间的条文,基本没有法律效力。
“不是天一派有意开罪,而是实在没办法,朝廷跟我们要人,我们不能不听。”
“不听又如何?”沈淇修的神色很复杂,“缺衣少食?捉襟见肘?”
“这些都是次要,”段云泉咬牙,“若是因此令朝廷倾向茅山,那才是后患无穷
。”
“有因皆有果。方才我对谢真人也是这么说的。”
“他也来了?!”段云泉冷笑,“动作还真是快,想必沈真人一定清楚他的打算了。”
“清虚派绝不介入贵派与茅山之事,”沈淇修说,“谁种下的因,就该谁去担着。”
“我知道……但前人的因怎能让后人承受?”段云泉双拳紧握,“如今的天一派里早不是当年那拨人,茅山偏偏步步紧逼,沈真人,清虚派难道不知道茅山一贯行|事作风吗?难道贵派愿意看到他们死灰复燃?!”
沈淇修长久地沉默,单单看着焦怒的段云泉,仿佛想起了许多事,最后叹道:“那依段道友之见,该如何处置柳杨枫?”
“若是贵派执意,我也只能按师命行|事。”段云泉冷声道。
沈淇修心想果然,便说:“那便随道友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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