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潍舟起初懵懵懂懂,先是从宋柳君那里捡了个苏溪亭,后又得了个乐怀雅,小姑娘青春可爱,多了也不嫌。后来他才晓得第五铏之丢给他的是个山芋,还是逐渐升温的那种;南宫煜文要跟士族断绝往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韩堂主竟然顶风作案,何况乐怀雅又不是齐晚思那种实在推不掉的包袱。幸亏沈淇修清楚韩潍舟的品性,才让这事就这么过了。
从此韩潍舟对第五铏之多了个心眼。
“噢,她啊……”第五铏之早就忘了乐怀雅的名字,“那孩子跟我不亲,有师弟教导我自然放心。”他慢慢回想起当初把乐怀雅塞到师弟门下的缺德经历,哈哈两声就带着第五至善走了。
苏溪亭在一旁看得透彻,难怪乐怀雅小姐从来不去找这个堂舅,原来两人是真的不亲,不像她自己有事没事常去给宋柳君请安;回头要多给师父洗洗脑,宣扬乐小姐的勤奋刻苦善良正直。
而乐怀雅对此一无所知,她在赏花宴的第三天接连挫败五名同门,风头无二,韩潍舟看她有点得意忘形,怕留在山上跟人起冲突,就打发她去山门。
这些天凡是在山下驻守的弟子皆是满腹牢骚,不只是因为这些凡人死缠烂打上吊下跪,更是因门派削人,弄得他们人手愈发捉襟见肘,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用。
乐怀雅年纪小,师兄师姐照顾她,就让她去送信,反正走山路比赶人轻松。
今天的信件不多,苏溪亭的那封就夹在送往宣明派的那捆当中,乐小姐随本堂师姐御剑飞上高天,惊喜地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山川,不到一日便将信件交至天明湖西码头的两层游船上。
乐怀雅没来过通州,趴在窗口望着冰雪消融的湖面,黑色的湖水里有银色的鱼影,成群结队粼粼游过。
忽然东边的天空上出现十来个小点,朝着这边飞来,慢慢能看出是身穿金线日月袍的宣明派弟子,为首的是个年轻女子。一行人落在甲板上,船屋里两个弟子迎出去:“张师姐回来啦?”
张苗淼将秋涟剑收进袖口,笑着说:“急赶慢赶总算在日落前回来,这回赚了不少,掌门人呢?”
“在塔里闭关呢。”
所谓的“塔”就是佛塔。张苗淼很早便摸清了姬无疚“闭关”的内容,一般是针对水温与鱼苗成活率关联的研究,有时候是鱼鳞纹样的遗传模式,最近还看上了食谱,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
“咦?这几位是……清虚派道友?”她注意到乐怀雅两人。
“是,他们是来交付往来信件的。”一名师弟说。
“辛苦二位,”张苗淼客气道,“可要留下喝杯茶?”
“承蒙道友好意,”乐怀雅的师姐说,“门派事务多,我们得早些回去。”
送走了清虚派二人,张苗淼正要去找姬无疚转交银票,就听得身后江玥仪惊叫一声,连忙回头问:“怎么了?”
“兔、兔子……”江玥仪捧着雪白的兔子,慌慌张张说,“师姐,它不动了,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巴掌里的小白兔半侧摊着,半闭着眼。
看了一会儿,张苗淼的目光落在兔子瘪下去的肚皮上:“你喂它吃东西了么?”
“喂了,”江玥仪说,“喂了三片菜叶呢!”
“……”
张苗淼说:“这样吧,我觉得还是送给大师兄看看,他懂得多,先替你照顾着,行不?”师妹不仅毫无常识,而且观察力差,张苗淼最终决定让郑寻庸来解决这事。
“……好……”江玥仪有些舍不得。
“张师姐,你是要去找大师兄?这里有封给他的信。”船里的师弟跑出来,将一个信封塞到张苗淼手里。
考虑到要先去找师父,张苗淼让江玥仪带着信和兔子一起去见郑寻庸。后者听见敲门声,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藏好,得知来龙去脉,心说我哪会养什么兔子啊,最多玩玩猫耳女仆养成系统;可为了将“可靠而沉默的大师兄”形象演得更加生动逼真,他硬着头皮答应了。
江玥仪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看得郑寻庸心惊不已。他托着兔子看了看,依着过去在乡下养鹌鹑的经历,摸了摸兔子的肚皮,顿时明白它应该是饿晕了,就去外头找了一盆绿叶盆栽摆在脚边,放兔子进去啃。
听江玥仪的描述,这应该是灰野兔里的白化变异种,搞不好还带有其它先天不足。郑寻庸手里捏着信封,突然将它拿起来,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外援嘛!
这次给苏溪亭的回信内容比较多,他修改了好几次才表述清楚:
苏溪亭同志,你放心我们绝对不管兖州,我承认你对于仙道内部矛盾的见解是正确的,落山狮子精杀掉朝廷命官过后,天一派并未前来,反倒是北面荆州临溪楼那帮卖鱼的先到了。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没有大局观,但他们要真的把落山整垮了,朝廷就会把天明湖东岸封给他们,以前虽说只有西岸是我们的,银龙鱼活动范围大,我师父现在天天唉声叹气就为了这事。之前我们跟落山遵循和平共处的原则,实在难以下手。
此外,最近我们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