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微微有些胖的粉衣姑娘在来福的拖拽下走了进来,她似乎十分抗拒看大夫,头发有些散乱,嘴里哼哼直叫,而那口中还被塞着一块帕子。
“这是?”
“来福,把小姐松了。”
羊脂肤,高五尺,五官虽不是那么精致,可是却也是一副养好了的周到模样。一身粉色绫罗,银色仙鹤图案绣于其上,同样粉色的簪花被她胡乱扯到了一边。
那姑娘见这帕子一松,嘴也不闭上。看着西子,转了转眼睛,呆呆傻傻,用怪异地声音说道,“来福,把小姐松了。”
萧夫人似是有些为难,“大夫,您看这?”
“大夫,您看这?”粉衣姑娘接着重复道。
这哪里是得病了,看上去分分钟觉得是个傻子!
然后少女看见西子,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哈哈一笑,猛地凑上去,扯住西子的手,细细看着。却被西子反手一握,掐住脉搏。
萧夫人眼睛瞪大,这老祖宗,真是有两把刷子!一面拉紧了来福的袖子,意思是,有什么异动,你上前去挡!
西子将脸上快要掉下去的布扯上,“你家姑娘这是怎么病的?”
那姑娘又埋着颈子,学着萧夫人的模样跪下,瞪大一双溜圆的眼睛,嘟着嘴巴,“你家姑娘是怎么病的?”
萧夫人似乎再听一声自家女儿的声音就要咽了气去,闭上眼睛摆摆手,管家立刻又把那小姐绑成一只粽子,“那是一年前了,我家老爷生病,请了宫中的几位医术及其高超的太医来治病,说我家老爷是邪毒入了体,怕是没得救,后来一位年轻些的太医上来,将老爷的病治好了。那太医的名字叫什么我现在都忘了,我家姑娘见那太医模样生得好,那是成天想着,最后趁府里人都在庆祝老爷病好的时候,偷偷地跟着他溜了过去。结果好几天之后灰头土脸地一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起初还是能认得认得,就是不停的说混话,到后来,人也不认得了,混话也不说了,就是别人说一句,她就重复一句。客人都不敢过来,说是我们府上闹鬼。这不是,那老不死的又想办法将我们撵出来了。”
“西子奶奶大夫,你看这能治么?”萧夫人有些战战兢兢。
“能治。”
这话一出口,萧夫人差点要跳起来,可是转念一想,那有好些不知道她底细的人为了坑到她的银子也是这般一口爽快答应,“怎么治?”
“治疗需要些时日,你把她留在这儿。”西子道。
“留在这儿?”
西子不答。
“不行,西子大夫,”她看了看苏幕白,再看了看西子,用人贩子的眼神看了看他们,“我这女儿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我怎么能放心将她待在这里?”
“那夫人可还治?”西子沉声。
萧夫人这下犯了难,治吧,不放心,不治吧,怕又没了这么点希望,“可还有别的法子。”
“我年纪大了,不能过多走动,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在旁边住着,交租金便成。”
萧夫人想,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点点头。
将自家闺女口中的绢子扯下来。
那傻姑娘摇头晃脑地看着西子和苏幕白。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西子枯臂一拂,支在桌上笑问。
那姑娘也一笑,看着的却是苏幕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萧萧。”萧夫人暗着嗓子道。
“萧萧。”粉衣姑娘似是很快乐地回答,刚一答完就被萧夫人手中的锦帕再次堵住口,“西子大夫,求求您好好救救我家姑娘,我必有重谢。”
西子站起来,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夫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