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昏昏沉沉之中的慕容渊,只觉得自己滚烫的身子,似乎是处在一片火热的、没有尽头的大火之中,又似乎是一片闷热的囚室,囚禁了他的身体,也囚禁了他想要冲破一切的能力,但是却是在最是难受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靠近,那股冰凉,冲消了让他备受压抑的桎梏,也让无尽的热烫慢慢离他远去。
而此时的苏云初却是在来来回回,利用身上撕下的衣料给慕容渊储水,发烧之中的人,最是消耗体内的水分,所以,她来回走了多次才给慕容渊解了渴,可是当她半只手臂撑着慕容渊的后背,给他喂水的时候,慕容渊却从嘴巴里边轻轻呢喃出了几声破碎的声音。
苏云初听见了,那是“母妃”。
昏迷的声音里边,带着迷茫和无助,就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在无助与绝望之中,对母亲的呼唤与求救,也像一个走失了的孩子,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求不见了的母亲。无尽威武,令人闻而丧胆的战神,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听起来,让她觉得喉咙哽得厉害。
她知道,大新的战神,六岁失母。
所以,当她发现她在感受到这一切的时候,几乎已经下意识地轻轻抚上了慕容渊的头发,就像在安慰一个生病之中不安的孩子一般。
而昏迷之中的慕容渊似乎也是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母亲一样的温暖,倒是真的安定了下来,睡了过去。睡梦之中,他一直觉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包容着他。
这也间接导致了在很久很久之后,某个无良的男人在他儿子还小的时候,就用尽手段地与自己的儿子争抢自己妻子的怀抱,而某个女人只能无语望天,觉得自己不是嫁了个丈夫,是养了个儿子吧。
第二天,慕容渊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了,只是余毒未清,倒是还有一些不方便而已。
经过一夜的休息,虽说不太安稳,但是,确实是对恢复体力大有帮助,何况,慕容渊本就是练武之人,加上还有一身内力傍身,体力自然也是超乎常人的。
所以,醒过来的他,也看到了苏云初眼底的乌青,再回想前夜的事情,以及他后面的昏迷,想来,必定是苏云初顾了她一夜。
苏云初依旧坐在另一边,一夜未睡的她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疲色,只是看着已经转醒过来的慕容渊,开口道,“王爷可有好受一些?”
慕容渊只是略带了一丝丝难以察觉的不自然,开口道,“本王已经无碍。”
末了,顿了一下,看着苏云初,才开口道,“云姑娘一夜未睡,可要休息片刻?”他声音里边,带了歉意,也带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但是苏云初却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必了,昨日我们行走了一日,想来,也离目的地不远了,不必休息了,还是先让他们来带我们出去吧。”
这个意思,是说等人来救助他们?
慕容渊看着她,让她说说。
苏云初却是一笑,“王爷既是战将,可知古时诸侯与天子之间靠何物来传递信息以及求救?”
“狼烟!”说着,慕容渊也是明白了苏云初的意图,“云姑娘是想利用烟火来引起林外之人的注意?”
“不错,这样的方法,是在林子里边求救时候,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方法。”便是前世的小孩子的安全教育课堂上,也不知讲过了多少次这种法子。
昨日的时候,不知深浅也不知远近,自然不能用这样的法子,没准儿,引不来救兵,倒是把敌人引过来了。但是经过了一天一夜,苏云初相信,以应离的能力,必定是在她不远处,只是两人还没碰头罢了。
而此时的应离,果然是与木杨在一处的,夜间的时候,他已经与木杨带领的寻找慕容渊的人对上了。
所以,当他看到不远处林子之中升腾起来的烟火的时候,便立刻开口,“公子在那一处。”
这个方法,苏云初当初教过他们,昨日的时候,视察过崖底的水流,他知道苏云初的能力,必定会安然无恙,他还等待着苏云初用这个方法求救呢,今日一早便出现了。
木杨知道苏云初身边的这个护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既然他可以断定那是苏云初,那必定就是苏云初以及慕容渊所在的地方。
所以,便带着一众人赶了过去。
而人群里边却是传来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慕容渊早不放烟火引我们过去,这时候才放,老子见了他不打趴了他就叫他一声爷!”
可是木杨却是幽幽开口道,“颜将军,您打不过王爷,何况,不管您打不打得过,都得叫王爷一声爷。”
颜易山一哽,话还真的是这么说的。
可是,再见到慕容渊与苏云初的时候,颜易山却是没有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去找慕容渊“兴师问罪”,而是盯着苏云初看了好一会儿,像是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人,面上的表情岂是一个滑稽能够形容,指着苏云初倒退了两步,声音里边是惊是疑,“是你!”
苏云初看着这人指着她的那根手指,还有明显震惊的表情,心中疑惑更盛,看向应离。
慕容渊眉头拧成一团,怪异地看着两人。
木杨愣在当场。
应离皱眉。
一众侍卫觉得俊美无比妖艳邪魅的颜将军此时的样子有点……滑稽以及形象大打折扣!而历来风雨不动安如山的靖王爷此刻的表情也是足够丰富,更是惊愕了一众人。
于是林子里边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