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远已经狼狈不堪,他不明白,昨夜还好好地在他密室之中的密信,这会儿,为何成了直接指控他的证据,而他已经无力辩白,最严重的是,密信之中自解提到了慕容瀚,他通敌叛国的罪名成立,慕容瀚没有直接的证据,一切都是因他而牵扯起来。
朝堂之上的人,面对永业帝的怒气无人敢出声,原先吕远所有的辩驳最后都化为无形,通敌叛国的罪名是一定成立的了。
而另一旁,被慕容瀚成了最直接的受牵连者。
而恰是此时,原本无搜查南阳侯府的人,已经急急回来禀告永业帝,南阳侯和柳如絮畏罪潜逃。
如此一来,永业帝更是大怒,慕容渊听罢,眼睛一缩,南阳侯么?畏罪潜逃?
然而柳延所谓的畏罪潜逃,更是直接让永业帝的怒火再上升了一层。
今日,京城之中的百姓才真正感受到了局势的紧张,继宫中的御林军在包抄了南阳侯,并且至今尚未解散之后,另一批御林军从皇城之中继续出发,这一次却是向丞相府而去。
而随着这纷乱的变化,柳如絮和柳延父女相*的事情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在京城之中传开了。
百姓都是好事者,他们可不关心政治,但是,历来,谁也抵挡不住八卦,尤其是柳如絮这样的“名人”的八卦,不仅仅是父女*,而且,还有通敌叛国之罪。
百姓的口水能把一个人淹死,柳如絮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她永远会记得,自己从天堂坠入地狱,却是供人欣赏和玩笑的这一日,哪怕,她没有真正见到。
然而,朝堂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变化都只是在一夜之间,百姓不知其详细情况,当然也不必知道,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种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京城之中,谁倒下了,谁升起了,于他们而言,都是别人家的事情,而他们,仍旧是要过自己的生活。
丞相府吕远之中的家眷并不多,御林军去搜查的时候,只有吕路的骂骂咧咧,早已不见了一年前那个还能装模作样与苏亦然谈情说爱的人,而苏艺烟更是只剩大哭,死死拽着当初为吕路生下来的孩子,那孩子因为她怀孕期间情绪不好,加上嫁到吕府之后,与吕路之间抹擦不断,影响了孩子的成长发育,所以,如今,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在苏艺烟的怀中,歇斯底里地大哭。
比起南阳侯府那边的平静局面,这一边,实在是太混乱。
然而混乱归混乱,御林军将丞相府抄了家,封了府,府中所有的人都被压入了大牢之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午时之前尚不热闹的街市。
南阳侯府和丞相府一起通敌叛国的罪名,在百姓之间纷纷传开了。
这一日的朝堂,直到了午时,仍旧没有安静下来,受到牵连的人,不计其数,光是慕容瀚那一派的大臣,就够永业帝清理了一日。
之后,许多人,都被压入大牢,所谓的清理北梁细作一事最后变成了永业帝内部朝堂的清理。
直到过了午时,方明才在永业帝的授意之下宣布散朝。
然而,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独自坐于御书房之中的永业帝面上并无胜者的姿态。
这场像极了他和慕容渊博弈的任务之中,他没有赢,慕容渊也没有完全的赢。
他想用慕容渊来对付慕容瀚,可,慕容渊最后的矛头并不是他期望中的指向慕容瀚,而是直接指向了吕远,通过吕远来牵连慕容瀚。
慕容瀚最后的结局是被关在宗人府之中。
而慕容渊通过牵扯起南阳侯府和丞相府两个地方,直接牵扯了朝堂上势力的转变,有利的形势,最后并不是转向了慕容治,而是转向了他自己。他掌握了所有人的过去,他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在永业帝的授意之下,是为了永业帝所以才做了这些事情,他更是准备周全,给了永业帝一个可以被饶恕的人的名单。慕容渊是仁慈善良的主儿么?绝对不是,但是,那份名单,却是让所有被留下来的人原谅了他。
涉及人数众多,永业帝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查办了,可是,首先给了永业帝选择的是慕容渊,他成了那个主宰者,不管永业帝最后饶恕了谁,被饶恕的人都会记得慕容渊交上的那一份名单,甚至没有被查到的人,因着自己幸免于事,也会记得那份名单——秘密的名单。
永业帝坐在龙椅之上,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斗不过慕容渊了。
丞相是他在计划之中拔掉的一根刺,可是这根刺拔掉了,却是撒下了其他更多更小的细细麻麻的刺,他们都是慕容渊的人和势力。
而预期中对利用慕容瀚此次的事情对慕容渊造成的破坏影响,如今看来并不存在,反而让更多朝臣对他更加信服了。
永业帝讽刺一笑,是他太低估这个儿子了。
朝堂之上的变动,直接影响到了后宫。
华妃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自己的哥哥和儿子都获罪了,而她被牵连的结果,却是被关押冷宫,还是因为顾念了这么些年她对永业帝的照顾之情。
不管她如何歇斯底里,最后,她永远见不到永业帝,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凝华宫的一切,从此以后,不再存在。
十二月二十九这一日,必定会成为大新史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日,翻看后世的史书,无不记载了今日朝中重臣、皇子皆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