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快地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一瞬间的犹疑,抬眼之后,他似乎从慕容渊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无所遁形。
听此,慕容渊倒是不再多说了,“如此,接下来几日,杨将军便组织将士们攻打邕宁山吧。”
杨阔听了,眉头一紧,“王爷,可是有何打算?”
慕容渊只看着杨阔,“本王研究研究这邕宁山。”
待杨阔离开,营帐之中只剩下苏云初和慕容渊之后,苏云初才转头看向他,“怀清有计划?”
慕容渊唇角扬起,“知我者,莫过阿初也。”
苏云初轻斥一声,“贫嘴!”
慕容渊倒也不瞒她,“阿初觉得,沇王来了军营之中,会真的与杨阔完全没有接洽么?”
苏云初皱眉,不用多想,答案是否定的。
只是,她不明白慕容渊到底要做什么。还是一样疑惑的眼神,慕容渊却是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拉起苏云初,“阿初,我们出去走走。”
苏云初看他如此,也不再多问,只随了慕容渊出去,两人骑着慕容渊的战马,往军营外边而去,直直到达与邕宁山相对的另一边的山头之上。
站在高处,望着两边的山头,邕宁山复杂的地势一览无遗。
早先的时候,战事吃紧,苏云初和慕容渊倒是没有来过此地,对于邕宁山的认识,都只是停留在地图上而已,这会儿,来到这个邕宁山对面的这个山头,才真真是感受到了邕宁山的地势复杂,鬼斧神工。
两人站在山顶之上,远眺前方邕宁山大片的山脉,苏云初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感受。
然而,突然的,随着一声鹰叫的声音,让站在山顶之上的苏云初有一瞬间的警觉,抬眼望去,高空之中,有一只鹰在盘旋。
苏云初转头看了一眼慕容渊,而又抬眼看着高空中的鹰。
只慕容渊突然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口中,而后长啸一声,那原本在高空之中盘旋的鹰却是在几圈的盘旋之后,往慕容渊而来。
鹰的体型不算是很大,只是正常的大小,那鹰虽是双眼依旧锐利,但是,却是毫无煞气,只往下而飞,在慕容渊的身边盘旋了两圈之后,落在了慕容渊的肩膀之上。
苏云初有一瞬间的诧异,她从来不知道……
抬眼看慕容渊,眼中是疑惑。
慕容渊只轻笑了一声,将手中一只哨子递给了苏云初,“这才是真正的蓝鹰,阿初,记住刚才的旋律了么?”
苏云初面上有一瞬的惊讶,但还是沉着点头。
慕容渊也不多解释,因为,苏云初会懂得。
鹰原本就是翱翔天际的难以驯服的动物,而此时的苏云初看着,只觉得这鹰,在慕容渊的肩头,却是显得有些温顺了。
慕容渊手掌轻抚了一番,然后在那只鹰的身上某处,取下一个东西,是信筒。
取下来之后,也将那鹰放飞出去了。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收到来自京城之中的消息了,在慕容治监国之后。
然而,此时,看着信上的消息,苏云初的眉头一皱,信上只有一个消息,永业帝的寝宫暗中似乎是被监视起来了,皇后多次想要探视,但是都被慕容治以永业帝需要绝对安静为理由阻拦下来,整个寝宫外边,已经换成了慕容治的人,而淑妃,也被对外宣告,因为担心永业帝的身体而积郁成疾,已经重病在床,不能出宫。整个端和宫弥漫着与永业帝的寝宫一样的气息,来人的消息之中,提到,淑妃被告知卧病在床是慕容治对外的言语辞令,但是,他们打探得出的消息却是,淑妃陷入昏迷不醒之中。
太久没有收到关于端和宫那边的消息,苏云初其实内心也有一些不安,当初做下的那件事情,说到底是想让淑妃亲身经历那些她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与其痛快去死,不若饱受折磨,她明白,淑妃是宁愿饱受折磨也不会去死的,所以,也叫慕容渊的人留意淑妃那边的情况,适当传递消息过去给她,但是,似乎是自从慕容治监国之后,消息也没有再来过了,而先前传来的永业帝在淑妃的寝宫之中旧疾复发,她和慕容渊心中都有怀疑,怀疑永业帝的昏迷与淑妃有关,可如今……淑妃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苏云初想着,突然猛地抬头,“淑妃的昏迷与慕容治有关!”
末了,又否定了一点,“不对,有卜辛在……”
她一时之间陷入了对于这件事情理不清头绪的纠结之中。
慕容渊站在一旁,眉头深锁,薄唇紧抿,似乎也是在思考一般,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冰蓝色的眼眸划过一抹暗芒,手中的信纸已经化为碎屑。
苏云初还在纠结,慕容渊却是突然开口了,“阿初不是问我还何计划?”
一句话,将苏云初从思绪之中拉了出来,不过此时,心中倒是有些明白了,想必慕容渊早就对京城之中的情况有所怀疑了吧,所以,她抬眼看他,“试探?摧毁?瓦解?”
慕容渊无奈扶额,“阿初,我只是想让杨阔带来的兵,听话罢了。”
苏云初轻嗤了一声,“杨阔带来的兵马,原本就不属于北伐军,来到军中之中,虽然融入了进来,但到底还是有些轻狂,磨一磨,好像也是好的……”
所以……这番话想要表达什么?慕容渊听罢,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