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光熙与李俊泽两人站在门口,没有开口出声,然而,苏云初却是知道有人过来,她转过头,面上扬起一抹似是笑着的表情,“光熙,俊泽,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说着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那扇先前一直在对着发呆的窗户。
梁光熙和李俊泽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却是抬步向苏云初走了过来,“云初醒来之后,反而对我们客气了么?”
苏云初听此,终于破笑而出,几人围坐在椅子上,苏云初开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李俊泽是个心直口快的,“自然是留在卞立……”
苏云初看向梁光熙,梁光熙却是看向了苏云初,“云初,这话应该是我们来问你,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苏云初嘴角微扯,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一些讽刺,“呆在卞立。”
梁光熙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见着苏云初如此平淡说出这句话,不知为何,倒是对这个一直以来都坚强若此的女子感到一股心疼,他开口,“如今靖王已经……云初,你……”
“你们是想说,让我料理怀清的后事么?还有什么后事可以料理?怀清唯一的后事就是还没有将余下的六座城池全部收回来。”说着,苏云初抬头,看向梁光熙,眼神之中已经是坚定,“我不会为怀清设灵堂,衣冠墓,着令三军戴孝。”
苏云初的执着,即便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梁光熙和李俊泽也不能理解在他们所接受到的所有教育之中,死者为大,人死了之后,摆灵堂,祭祀,是生者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尊重,可是,苏云初却是不做这件事情。
两人看着苏云初不容置疑的执着,皆是不知该如何劝解,毕竟他们都知道,苏云初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回寰的余地。
苏云初见着两人面上的不赞同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只继续道,“在我眼里,怀清没有死!”
偏执的话语,让梁光熙和李俊泽齐齐皱眉,“云初,你不要偏激。”
“我没有偏激,说谁说怀清死了,有人看见了么?有人见过他的尸首了么,怀清不过是坠崖了而已,谁能断定他死了?”清冷的声音,句句都是辩驳的话语。
梁光熙和李俊泽始料未及。
苏云初昏迷之后刚刚醒来的模样明显就是已经接受了慕容渊坠崖而死的消息,然而,才刚刚过了几个时辰,如今的苏云初,在几个时辰的平静之后,却是推翻了这一阵结论,若非他们知道苏云初并没有疯掉,只会觉得,苏云初定然是悲伤过度而导致脑子出了问题。
不止是苏云初,似乎整个北伐军之中都隐隐透露这一股氛围,直到如今梁光熙与李俊泽与苏云初的这番对话之中才突然明白了这几日以来的诡异氛围。
北伐军如今是不安甚至有些没了主将的混乱,然而,却也一直保持着一个度。
沉默了良久之后,梁光熙开口,“京城那边,再过不久,必定会有旨意传来,让你班师回朝,你打算如何?”
“城池尚未恢复,回朝作何,我看这北方大地,倒是适合北伐军。”
平静的声音之后,苏云初拿起手边的茶杯,放到嘴边,顿了顿,却是放下了。
可是,这句平静的话语,却是让梁光熙和李俊泽面上一惊,齐齐抬头看向她,“云初,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苏云初唇角勾起,“收复失地是怀清的心愿,如今,踏了北梁,是我的心愿。”
这一晚的谈话,结束之后,让梁光熙和李俊泽的面上皆是不安之色,但是,细想之下,却也觉得,这才是苏云初会做的事情,暗自摇了摇头,也罢,那就留下来,在卞立陪同她吧。
李俊泽开口,“要不要传消息回江南,云初这番作为,恐怕……”
梁光熙摇了摇头,“我想不必了,如今,消息早就已经传出了卞立,江南那边,不日就能收到消息,我想,皓流必定会来卞立的。”
暗自叹了一声,李俊泽开口,“我只是想不到,云初会如此。”
梁光熙倒是没有李俊泽的反应大,“云初太过平静,凡事都太过平静了,然而,越是平静的人,一旦爆发,便是无可估量的。”
“可是……”
梁光熙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可是了,若是回京,恐怕,云初要面对的困难会比留兵在北方还要多啊……”
两人这么说着,皆是明白。
另一边,在梁光熙和李俊泽离开之后,王夫人为苏云初收拾床榻了,“王妃,该休息了。”
苏云初只看向她,好半晌,才开口道,“今日傍晚我才醒过来,如今休息还为时尚早,我先出去一趟。”
“可是……”王夫人想说,周宗与刘沉皆是让苏云初好好休息。
苏云初只能安抚一声,“我自有分寸。”
而后却是站起身走出了门外。
她一出门,应离便自动跟在了苏云初的身后,见此,苏云初只嘴角轻扯,“让玉竹和茯苓来卞立吧。”
应离颔首,“王妃醒来的时候,属下已经将消息传回去了。”
苏云初听了,一愣,“嗯,那就好。”
而后才继续开口道,“叫南星他们加紧准备那些东西。”
应离还是毫无意外地嗯了一声,心中再无波澜,一切听凭苏云初的号令。
想了想,苏云初还想在说一些什么的,但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开口道,“木杨恢复得如何了?”
应离的眉头有一丝微微皱起,“周先生说,功力全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