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连夜赶路,在第二日巳时中进的京城北城门。
哪知,秦寿早在城门口等着她,见她金辂车过来了,人一跃,就攀了上去。
雒妃小脚蠢蠢欲动,倒想趁机将人踹出去,但她还是克制住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哼,驸马竟然安然无恙,真是好生可惜。”
秦寿也同样打量她,“能见公主平安,本王甚是放心。”
雒妃冷哼了声,关于其他,她却是决口不提。
秦寿也默契的不说自个怎失踪了一日,又干什么去了,他靠在柔软的车壁上,屈起指尖点着膝盖,漫不经心地问道,“公主可是要回公主府?”
雒妃径直望着车外,“不,进宫!”
这答案丝毫不出秦寿的意外,他看了她一眼,见她唇抿得紧紧的,遂道,“不若先行回公主府,递了帖子再行入宫?”
雒妃瞥着他,一字一句又道,“本宫要进宫,立时!”
闻言,秦寿便闭口不谈此事。
公主府在皇宫外城,雒妃要进宫,恰好要经过,旁的侍卫和亲兵却是不能同她一道进宫的,就连六宫娥,她也只能带两人。
雒妃挑了最为稳重的首阳与鸣蜩,再将图卡和他的骑兵并解凉毓暂且安置在公主府,她上了金辂车,瞧着老神在在不下车的秦寿就皱起了眉头。
“下去,本宫要进宫!”她不客气的道。
秦寿半阖的凤眼微微张开,“九州作为驸马,也理当入宫拜见太后与圣人。”
雒妃心头冷笑,可也晓得,她拦不住秦寿,便不理会他。
金辂车咕噜咕噜到了一进宫门口,雒妃下来,也不等秦寿,领着自己的人就欲进宫门。
然,她才走到宫门口,带刀禁军竟伸手拦了她的路。
雒妃愕然,紧接着是恼羞成怒。
首阳已经站了出来,冷肃着脸道,“放肆!连公主也敢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哪知那两禁军面无表情,看都不看雒妃一眼,“没有诏见,谁也不得入内!”
“啪”的一声,雒妃宽袖扬起,想也不想一耳光就扇过去,她一娇娇的娘子,这一耳光竟将那禁军扇地偏了头。
“诏见?再敢跟本宫要诏见,信不信本宫立马就能让你掉脑袋!”她说着,将首阳摸出来的公主令摔那禁军脸上,砸他个头昏眼花。
那两禁军终于面露迟疑之色,其中一人捡了公主令来看,确实是雒妃长公主的令牌,便忍着让开道,将人放了进去。
首阳抢回公主令,朝那禁军啐了口,“狗东西,再是有眼无珠,想必你也见不到明个的太阳!”
说完,她也不管那两禁军是何神色,赶紧几步追上雒妃。
雒妃提着裙摆,几乎小跑起来,她心头不安,觉得宫里定然是出事了,不然这些禁军如何敢拦她,且还都是生面孔,根本不是从前皇帝哥哥的人。
秦寿惯常的面无表情,这会倒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雒妃没空管他,她心急如焚的只想立刻就见到母后与皇帝哥哥。
但在入二宫门之际,她被同样无诏的理由拦了下来。
雒妃这下真怒了,她二话不说,抽了那禁军腰间的刀,当场就要砍人脑袋。
秦寿覆上她握刀的手背,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竟带出一丝一缕的浅笑来,犹如春风,却让人胆寒。
“公主金枝玉叶,这手也是柔若无骨的,哪里能用来杀人呢?”他说着低头看她,从她手里拿过那刀,“是以,这等粗活,还是让九州来的好。”
雒妃瞧着他执刀挽花枪,居然也半点都不违和。
他用刀尖指着围拢上来的禁军,还微微侧头对雒妃道,“公主该站远一些,省的弄脏裙子。”
字音方落,雒妃都还没反应过来,秦寿就已经势如破竹的用刀一劈,眨眼就当真砍下了脑袋。
那脑袋大睁着眼,在地下骨碌转了几圈,恰好到雒妃脚下。
首阳扶着雒妃后退几步,瞧着大开杀戒的驸马心头发寒,她这才发觉往常驸马对他们可都是看在公主面上,不曾计较,若不然,下场定然如同这些不识趣的禁军一样。
雒妃皱眉,她还真嫌弃会弄脏裙子一样,离那脑袋远了点。
秦寿快若闪电,一柄刀在他手里硬是被耍出长枪一往无前的气势来,送上来的一小队禁军根本不够他杀的。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眼都不带眨的,几个呼吸之间,就杀了好十几人,满地都是到处滚的脑袋,还有飞溅的鲜血。
直至,闻讯而来的禁军根本就不敢再上前,往往都是秦寿往前几步,禁军后退几步。
雒妃跟在秦寿后面,步步往里走,穿过宴饮朝臣的东承殿,眼看就要到了上朝的金銮殿,再从左侧殿过去就是皇帝哥哥批阅奏请的南书房。
雒妃快走几步,却见从殿中出来一身穿银白甲胄的禁军统领使,她定睛一看,原来还是个熟人。
她心里有激动,可面上半点不显,“顾统领,可还认得本宫?”
与顾侍卫出自同一族的顾统领面色复杂地望着雒妃,尔后目光才落到一身血气的秦寿身上。
他缓缓开口道,“圣人有令,雒妃长公主无诏,不可觐见,公主请回吧!”
“不可能!”雒妃大声喊出来,她当即就想冲进金銮殿,可首阳和鸣蜩死死拉住她,目下这样的情形,谁都能瞧出不对来。
秦寿微微皱眉,他也不管那顾统领,转头问雒妃,“公主今日是非要见圣人不可?”
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