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什么都吐不出来,缓过这劲,她整个都没半点力气,抽出帕子揩了揩嘴角,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秦寿顺手将床案头上的清水倒了杯给她,“蜜蜜,有甚事,都可与我说,你晓得,我自会帮你……”
雒妃涑口,她扯了床头金铃,让六宫娥进来收拾,她这才靠在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上,冷言冷语的道,“无碍,不过吃坏肚子罢了。”
秦寿定定看着她,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
雒妃让他看的烦了,不禁自晒一笑,“驸马若真心想帮衬本宫,不若早日将突厥远远的赶出去,大殷安定了,本宫自然是宽心欢喜了。”
秦寿心生不悦,他不喜欢听雒妃跟他讲这些客套话,然而,他也知道,雒妃不想于他说的,便是再如何软语,她也是半点都不会说的。
首阳等六宫娥进来,对秦寿在公主的拔步床上半点都不惊讶,几人分工合作,收拾的收拾,伺候的伺候,不过一刻钟后,首阳就当先端了一碟子的酸枣奶酪浇糖水的小点心来。
这点心,原本是要用红枣来做,但近日雒妃口味古怪的紧,首阳便将红枣换成了酸枣,不想雒妃用着竟是十分的爽口开胃。
每天早上,她都要吃这么一碟子,尔后用早膳的时候,才不会害喜的厉害。
秦寿瞧着雒妃慢条斯理的将那酸枣点心用了,他抿了抿唇,那酸枣的酸味就是他隔的老远,都嗅到了,可雒妃硬是半点不觉酸的轻轻松松就吃下肚了。
雒妃去偏厅用膳,临走之际,她对秦寿道,“想来军营事务繁忙,驸马用完早膳,还是回军营,早日将突厥灭了,早日凯旋而归。”
她也不管秦寿是如何作想的,说完这话,径直就往偏厅去了。
人走的来不见,秦寿这才施施然从拔步床上起来,他见雒妃装点心的碟子还是桌上,里头还剩半块。
他想了想,面无表情地拿起那半块酸枣点头放入口中,然,根本还没咬,一股子的酸味就倒牙,哪里像是能吃下去的。
秦寿皱着眉头,将那点头吐了出来,眉心那一线丹朱色,若隐若现,他分明记得雒妃爱吃的是像板栗糕那样甜软的小点心才是。
他想不出所以然来,便穿上外衫,寻长随延安去了。
却说雒妃这边用完早膳,首阳不无担心的提醒道,“公主,今日该去诊脉了,如今驸马回府了,公主是看去还是不去?”
雒妃搁下竹箸,果断的道,“去,为何不去。”
“可若是驸马晓得了,又该如何是好?”槐序一想起昨晚驸马那轻飘飘冷冰冰的一瞥,心头就打鼓。
雒妃似乎并不担心,“本宫在府里闷的慌,不过是上街逛逛罢了,驸马晓得了又如何?”
她很是了解秦寿,若今个她一反常态,反而还是遭他忌。
是以,雒妃用完膳后,稍作休息,便带着六宫娥与顾侍卫悠悠然出府去了。
这边延安与秦寿回禀后道,“王爷,可要派人跟着?”
秦寿端着茶盏,涑了涑嘴里那股子酸味,这才道,“往常如何,就如何。”
延安得令,退至门边,召来府中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就忙不迭地下去了。
秦寿饮完一盏茶,他起身,弹了弹袖口滚边,背剪双手,嘴里道,“本王去书房,不得打扰。”
延安见怪不怪,将秦寿送去了书房,他就忙活自个的事去了。
而在书房中的秦寿,半个时辰后,他换了身不起眼的青衫布衣,从书房后窗蹿了出来,他熟门熟路的避过府上守卫,偷摸着从后门出去,竟是无一人发觉。
在自个府上,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约莫也没谁像秦寿这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