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荧幕上楚瑶素净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一向描绘透着妩媚的眼睛上挂着两圈青黛,拿着纸巾似哭不哭的对着镜头故作坚强。
楚瑶面部线条柔和,五官娇柔不带英气,因为孕吐面色苍白,透着几分病态,这样娇弱的女人最招人疼惜。
楚韵眼中迸发蚀骨恨意,身下的床单被她扭在一起,手上被瓷器划破的伤口挣裂,殷红的血渗透手上洁白的纱布。
听到记者询问她火灾的原因,她抬起雾蒙蒙的大眼看向发问的记者,双唇嗫嚅着,眼神闪躲下,咬住没有血色的下唇,垂下头,轻不可闻的说道:“那天家里来客人,我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了,半夜肚子饿,出门时发现老宅着火,具体原因不清楚。”
“请问是什么客人,案发时在老宅吗?”
楚瑶每个动作眼神都是戏,记者没错过她眼神中的闪躲,肯定她知内情,把她围得更紧,开始刨根究底。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客人,是大姐跟小妹带回的朋友,喝多了酒,留宿在老宅。火灾发生后,没见到小妹跟她的朋友。”说到这里,楚瑶顿了顿,眼神挣扎的小声说道:“听我爸说警察在山脚下的小路上找到两人,小妹身上有被火烧的痕迹,他们坐在一辆吉普车上,正准备……”
“正准备逃跑吗?”
楚瑶已经把话引到这个份上,众多记者纷纷猜测火灾跟的楚韵有关。来采访的不乏资深记者,想到不久之前,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记者脑补了一场报复纵火案,像打鸡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采访楚瑶。
“你的意思是说,火是楚韵放的?是为了报复吗?”
“楚韵现在在哪?被警察控制住了吗?”
目的已经达到,楚瑶蹲下身子,面露痛苦的抱住头,“我不知道,你们不要再来问我,我不相信小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是她,不是她,小妹从小单纯,心地善良,是不会做出纵火杀人的勾当的!”
她反应过激,恰好印证了记者的猜测,佣人刚好在这个时候出来阻止不愿意离去的记者。
“夫人突然不幸过世,三小姐跟夫人感情深厚,受到打击,身体不适,不能继续再接受采访。事发后,老爷及时报警,警察已经立案,想了解案件最新进展,你们可以去警局询问。”
采访在一个记者说完的会持续跟踪报道后被切断,可以想象,接下来就算警察找不到证据定她的罪,楚瑶的一番言论无疑在她身上刻下心如蛇蝎,丧尽天良的烙印,以后在桐城,估计一出门就会有人向她身上丢臭鸡蛋,烂菜叶!
她没能力跟伯父抗衡,江锦言不帮她,对她有几分亲情的大姐因为伯母的事在怀疑她,想不到报仇的办法。深深地无力感伴着滔天恨意席卷而来,愤怒再也无法压制,楚韵扬手把遥控器砸在的电视上,哐的声屏幕出现道道裂痕。
病房外,薛华听到病房里面的声音,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握紧,似下了很大决心走到窗口,拨通电话。
“我愿意回去替你做事。”薛华拿掉眼镜,放在手中用力攥紧,镜片碎裂,刺进皮肤,血一滴滴落在的淡黄色的地板上。
“你的条件是……”
“你把从我这收回的东西还给我。”
电话那头人应下,薛华切断电话,低头看着满是疤痕的双手,雕塑般久久站在窗前未动。
夜色深沉,一天都在焦躁中渡过的楚韵,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抚摸她的额头,好似怕弄疼她,用的力气极小,这样的感觉特别熟悉,像小时候母亲经常做的动作。
楚韵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眼皮好似被黏连到一起,睁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又怕是梦,醒了就没了,楚韵叫了声“妈妈”,抱住摸着她头的手蹭了蹭,弯弯嘴角,睡颜恬静。
一个星期后,警察暂时找不到证据,除了安排两个警察在不影响她生活的情况下跟踪她外,并没限制她的自由。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嗓子除了沙哑,只要说话不要太大声,发声基本不受任何影响。
最近经常跟医院打交道,楚韵渐渐讨厌起消毒水的气息,磨着这几天相当沉默的薛华让她出院。
“住我那。”
薛华直接替她做完决定后,帮她去办出院手续。脸上烧痕没退去,楚韵简单收拾好,问护士要个口罩带上,跟着薛华来到那辆经过改装过,外观拉风的吉普车旁。
那天晚上她见过这辆车,当时情况特殊,她没仔细看,楚韵绕着车走了圈,“最近生意好,手头宽裕,换车了?”
“借的,没看出来是旧的吗?”薛华踢了下已有磨损的轮胎,把她的东西扔在后座位上,头一次绅士的帮她拉开车门。
他突然这般,楚韵不习惯的摸了摸下巴,“是不是以后换了更高档的车,你会变得更绅士温柔?”
薛华给她一个爆栗,松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透过反光镜看向停在车后不远处的车子,收回视线偏头看了眼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楚韵,动动唇,启动车子。
路上楚韵去手机店买手机办卡,从薛华那扒拉到想要的几个人的号码后,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中。
摘掉口罩看着镜中的脸,在医院中,她没有好好打量过,现在乍一看左脸颊和下巴处的烧伤真有些骇人,摸着暗紫,微微刺手的痂子,楚韵一双好看的眉死死的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