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泽上好的白瓷碗中,皮蛋瘦肉中热气袅袅,散发淡淡中药香气。
昨天运动过度,楚韵早已饥肠辘辘,诱人的粥香味勾动她的味蕾,肚里的馋虫在她看到陈姨那张不带丝毫善意的棺材板脸时霎时老实了。楚韵去接粥的手改变方向,梳理下头发,对着陈姨笑着说道:“陈姨不想见到我,大可以找个理由敷衍六少,不必天天来医院。这几天粥喝多了,有些腻了,陈姨可以带着你的保温桶离开了。”
住院期间若是陈姨负责三餐,说不定她傲娇的身体会添个新病--心肌梗塞。
“粥是六少吩咐熬的,六少奶奶还是喝了为好。”
陈姨端着粥的手继续放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意思。
“呵……若我不喝,陈姨是打算要给我硬灌下去?”
楚韵短促一笑,来到床边弯身拿起黑屏关机的手机,以为没电,翻找出充电器插上。
“六少奶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你以为六少的腿是我伤的。”
楚韵把昨晚被两人折腾的一团糟的床单抽掉,望着满是褶皱的床单上片片暧昧痕迹,她的脸微微发烫,赶忙把床单折叠在一起。
心里暗道,这人腿不好都能这么猛,以后若是好了,哪个女人能承受的了?!
“你只说中一半,四年前六少已决定订婚,你毁掉的不仅是他的双腿,还有他大半辈子的幸福!”陈姨语气阴冷,盯着楚韵后脑勺的视线满是怨恨。
四年前就有了订婚对象?
昨天他在游乐场与她提到一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女孩,楚韵咂舌,情史还真是够丰富的!
“六少决定订婚对象虽不是出身豪门,但知书达理,与六少爷情投意合,六少爷跟她在一起比你不知合适了多少倍!”
“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因六少的腿吗?”楚韵嗤笑声,“若是真的喜欢……”
“你知道什么!”陈姨情绪激动的打断楚韵的话,“是六少怕连累她,强行把她送出国!四年来六少身边一直没有出现过女人,他的心里一定还是在念着她!”
“是吗?”冷情的人不长情,别人以为他情深不放,他却已情移他人。大姐这话说的没错,用在江锦言身上再合适不过。
楚瑶轻摇下头,抱着床单准备去浴室清洗。
“你不相信?”
“啊……”陈姨拉住她的胳膊,经过昨晚床上大战,楚韵四肢都是软的。陈姨力气不小,楚韵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撞翻陈姨手中的粥,滚烫的粥倾洒在她的胳膊上,烫的她尖叫声推开陈姨,跑进洗手间把胳膊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冷水下,疼痛减缓些,楚韵揭开被水打湿沾在胳膊上的病号服,手臂通红一片,防止起脓包,楚韵再次把胳膊放到冰冷的水流下。
病房门被推开,正弯身清理地上狼藉的陈姨听到轮子咕噜声,捡起地上的瓷碗碎片,两指轻轻用力,手指指腹上立刻出现一道口子,血滴落染红碎片,她面露痛苦,慌忙按住伤口,叫了声,“六少爷。”
“带陈姨去处理伤口。”
江锦言黑色发梢上汗珠晶莹,额头上豆大的汗滴顺着鬓角向下流着,一身灰色运动服汗湿贴在身上,吩咐跟在他身后的袁少文。扫过地上还冒着淡淡热气的粥和碎片,环视病房听到洗手间有声音,蹙紧的眉稍稍松开。
“不用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陈姨,手上的伤口容易感染,还是听六少的,去处理下,地上的这些,待会我让清洁过来打扫。”
袁少文扶起松开伤口,执意再去收拾的陈姨。
“不用那么麻烦的,粥不小心被六少奶奶碰洒了,她还没吃早餐,我得回去做好再送过来。”陈姨拒绝袁少文的搀扶,对着江锦言说道:“六少奶奶说她喝腻了粥,下次六少可以提前告诉我六少奶奶想吃什么,省的惹她不高兴。”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陈姨从他出生就跟在他的身边,他了解陈姨,她明显话中有话。
“我盛粥给六少奶奶,她不小心碰翻了,应该不是故意的。”陈姨掸干净身上的粥渣子,用拖把拖干净地板,拎着保温桶跟江锦言说声准备离开病房。
“不用再送饭过来了,少文,送陈姨回去休息。”
“那六少奶奶……”陈姨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趁着六少奶奶年轻,好好调养身体,应该能恢复健康,以后六少可以少操些心,我这就回去拟好食谱给她过目,每天照着她的意思合理搭配。”
江锦言抿唇未语,陈姨退出病房。
“出来。”
江锦言敲了下门,语气十足的命令。
洗手间水声潺潺,楚韵没听到刚才病房中陈姨说的话,打量下稍稍退去些红肿的手臂,气恼江锦言食言叫陈姨过来,站在洗手台前没动。
“不喜欢陈姨?”
等了半分钟没见楚韵出门,江锦言沉了沉面色,拧开门,冰冷的语气透着几分责怪。
是陈姨不喜欢她!
楚韵抽过架子上的毛巾轻轻擦拭完手臂,拧干衣袖没看江锦言直接从他旁边走过去。
“一大早闹什么脾气!”
在抗议他昨天碰她吗?
昨天从游乐场回来,考虑到她的身体,他只想狠狠吻她一场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一点回应都不给他,惹得他一向傲人的自制力分崩离析,把她压在床上。她死鱼样的反应燃没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心口作疼,为了让她陪着他在痛苦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