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阵,风浪卷起的粘腻海风吹久了皮肤非常不舒服。我头枕在秦颂肩膀上,倒也算安稳,到地方后,船只速度明显减缓,直至靠岸后,有人声提醒我们到了。
我猛地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在刚才那寥寥时间里竟然睡了过去,这时秦国安正好从船舱里出来,他视线定在秦颂身上,凝重说,“走吧,一起出去。”
前面固定船只的人让开一条可容一人经过的小道,秦国安要走最前头,秦颂拦了拦他,但没起任何作用,秦国安推开秦颂的手,寡淡一笑,“我这年纪,难道就应该靠儿子了?”
秦颂沉默着,缓缓把手垂下来,秦国安挺了挺背脊,继续走出去。
等我们全部人都到码头上站好时,踏实稳定的地面反而让我感觉不真实,晃眼扫到周围实景,就像昨天做了场噩梦。
没等出一分钟,有人从不远处走来,靠近后朝秦国安他们弯了弯腰,比划“请”的手势,说有事想邀他们去货舱。
我正准备更上,秦颂伸手拦着我,从那人扬了扬下巴,“她一个女人就别去了,别耽误事。”
前来恭迎的人仿佛不意外秦颂会这么说,微微一笑后道,“主子嘱咐了,她一定要在。”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国安又回头警告的看秦颂一眼,他眉眼里挤出的不满很明显,引得秦颂没再多说什么。
我们一行都往货舱边去,秦颂单手牵着我,身体稍稍往另一侧的顾琛方向靠,他正跟顾琛耳语着,顾琛沉思一阵后,也回了他话。
再拐角后就到货舱里,带我们到这来的男人突然停了,他转过身,正对着我们,两手放在身前,恭敬道,“主子说,想请顾总和这位小姐进去。”
他自然说出口的话,却把气氛带的不对劲。秦国安从鼻腔里哼出股气息,微微不满,“你主子叫你把我们一起带到这来,就是给顾总践行的?”
那人笑说,“主子的意思我们做收下的揣测不了,不过她有提到如果秦总这么问起来我该怎么回。”
我尖着耳朵听,那人口吻平静,“主子说,秦家好不容易留下命脉,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再这时候伤了根气,要是没这段路走,怕是再走不了这么踏实的路了。”
我听完,心头一震,下意识就去看秦国安猛地阴翳的脸,而秦颂正三两步走上去,一拳挥在那人脸上,等那人踉跄着,又一把扯着他衣领,逼他站好,“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既然一定要带上我,那这人的主子肯定是刘怡恩。刘怡恩在挑衅,她帮忙摆平了孟三那边,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秦家,就让秦国安和秦颂一起来送顾琛一程,她要见的人只有秦颂一人而已。
仿佛就像是个胜者要踩落魄之人一脚,不肯让这人活得太容易,总想明里暗里都羞辱下秦家。给人难堪的本领不得不说,还是刘怡恩把戏玩得最转,在秦国安颜面受损之后还添上这一比,实在是不打算再带上曾经那层无懈可击的虚伪脸皮子。
那人嘴角渗出点血,他笑着正好沾到他牙齿上,他也不管,专心回秦颂话,“主子说,这次就当秦家欠她一个人情,现在秦家人都被围在外头进不来,她要动秦家不过自己手都行,但为什么要放秦家一条活路。”那人眼神转溜,在秦颂和秦国安脸上来回扫,毫无手下该有的本分,“主子希望秦家有空能多想想。”
话刚完,秦颂怒着又挥了一拳头去,被秦国安冷冷打断,“秦颂,别浪费时间,先走。”
秦国安说到这,就要转身走,秦颂眼皮子抬高了点,很快又隐下脸上的诧异,他沉着声,对秦国安的背影喊,“爸,你该不会忘了昨天我们是被谁带出来的吧?”
刘怡恩在作保证,让秦家人从这里离开,留我跟顾琛就够,这样秦国安和秦颂都能好好从这里走出去。
不然,谁都别想走。
秦国安定了脚步,眼神斜回来定秦颂脸上,“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走,出去。”
秦颂脸黑着,不动。秦国安走出两步,再回头,涨红着脸,抬着手臂,手指举在空中挥舞,大有破口大骂秦颂的意思。
“你妈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秦国安自己往外走,他背影越渐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我手肘推了推旁边秦颂的腰,低声说,“秦颂你先走,刘怡恩这人我现在比你了解多点,她要动谁不会在这时候,那对她来说就太没意思了,不尽她兴的,你走吧,你早点回去,好好劝劝你爸爸。”
秦颂这人脾气拧,我劝得口干舌燥的,才把他劝动,他垮着一张脸,不耐烦的扫我两眼,“你赶紧给我出来!我就在门口。”
我冲他一笑,保证很快出去。
看秦颂不甘的背影照着秦国安的方向再走一遍,我收回视线,一转头,恰好撞上顾琛未收的视线。
这一下我忽然不知所措,他视线瞬收,在让那人通报一声。
没多久,面前的大门打开,我跟在顾琛身后朝里走,没走多久,就能见视线正前方一抹白色倩影。
她孤零零的站在那,白色连衣裙刚好到她膝盖上方,有点微风吹散了她耳边碎发,和白色裙摆。
她直勾勾的盯着顾琛的脸,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等顾琛疾步靠近时,她贴心的问顾琛累不累,“真辛苦你了,一晚上没睡好觉,回去的时候要先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
顾琛站在她正前方不动,刘怡恩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