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说话,许默深从容的把电话接起来,我正准备侧耳偷听,哪知道许默深开口说的竟然是日语,
他流利的发音毫不拖泥带水,对方一定回的很快,让这次对话在短不到一分钟之内就结束掉,
他把手机的屏幕关暗,随手丢给手下,视线再转向我,“你每天待家里无聊的话,我可以给你请个私教,教你日语,”
他一定是故意的,拿这件事情来捉弄我,怀孕了之后情绪波动大,显然此刻我的反应正落入他吓坏,我冷笑两声,反问他,“我知道许总财力足够,可是浪费在我这个女人身上真的值得,”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他眼睛含笑,温柔的想四月春风,却寒得我心直发冷,
在车上,我看着陌生国家陌生街景,心里莫名的恐慌像蚂蚁啃咬一样难受,我眼神定在车外,没有回头,
“你带我来这的目的,看来你是不想说了,但我想再多问你一句,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我丈夫,或者跟他说句话,”
这岛国是许默深的地盘,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特别这还是跨国跨海,
我对秦颂能安然把我救出去这件事不抱多大希望,我知道秦颂一定想,也一定在这么做,可我不想他付出太多,但打心底里还是想见到他,
这心情复杂反复,搅得像麻花一样分都分不开,我故意放缓了呼吸,尖着耳朵怕听漏了许默深回答,等我转过头,小心翼翼看回去的时候
毫无预兆的,我对上一双放大的眼睛,
他凑我太近,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连他的呼吸都均匀的撒到我脸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绒毛,我惊恐不已,下意识的就抬起手,一巴掌朝许默深脸上扇去,
“啪,”
一声惊响后,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更别提许默深的脸色有多黑,
他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框偏了一点,整张脸也侧着,保持了一段时间,
这样的静默让我害怕,只能咽几口吐沫,“许默深,我警告过你,不要靠我太近,我……”
“啪,”
我话还没说完,另一个耳光落下来,只不过这一次,是落在我的脸上,
半边脸慢慢烧得火辣辣的疼,痛感拓宽漫延得我仿佛整张脸都在烧,
许默深刚刚,打了我一巴掌,
我一直低埋着头,余光能瞥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干净手帕,再耐心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拭的动作,仿佛他的手被什么污秽沾染过,
“中国有一句老话,先礼后兵,秦太太,务必要记住这一点,”
我抬起头,淡漠的盯着许默深的脸,他以同样眼神回望我,带了点无情和凉薄,
这时候的我,连脚底心都是冰凉的,仿佛急速行驶的车身外的寒风都全然灌了进来,
“许默深,你给我记着,这一巴掌你牵我,我总有一天要找你还,”
他轻笑了一下,“秦太太是数学不太好,你来我往,一比一的就抵消掉了,”
抵消,
我正想回嘴,他的心思仿佛停留在我红肿的侧脸上,视线刚一撇过来,手就往我面前伸,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他呢喃,“别害怕我,”
他扣好我不停挣扎的手腕,逼我手从脸上拿开,另只手扼着我下巴,硬生生的把我脸托转着正面朝向他,
“稍微有点肿,回去后别碰水,医生会给你上药,”
我笑得很讽刺,“这就是许总口中的先礼后兵吗,”
他轻轻松开两只手,让我的手和脑袋都得以活动,“并不是,黎西,做事讲究后果,我希望你懂这个,”
许默深一说完,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也就是说,以前是我在他容忍范围之内的举动,所以他才会不报复在我身上,就好比刚刚甩他一巴掌这件事情,他是一定会还给我的,
因为我影响了他当男人的脸面,
回去后,房间门口已经站着个毕恭毕敬的医生,准备要给我上药,我摆手说不用了,许默深推推眼镜框,一定坚持,
许默深见医生在给我上药就再不看一眼的走了,留我们两个人在房间里,我试图跟医生对话,他只冲我笑笑,然后摇摇头,
我有点失落,但原本就不应该抱有希望,就算不是在岛国,许默深也很可能找一个无法跟我交流的人来单独跟我在一起,
没有放弃,我试图用英语又说了一遍,显然对方因为年长,回答我的依然是摆手的动作,我瞥过去一看,马上把他手拉过来,用英语说了个抱歉,然后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的写下, os,
求救,
他盯着我的手指头动作看了一下,猛地抬头对上我眼睛,我这下立马注意到他眼睛里散着不一样的情绪,我赶紧激动的再跟他比划手势,
报警,
他冲着我自然的眨了眨眼睛,我满脸期许的盯着他看,随即,一双沉稳渐进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我吓得赶紧摆正好姿势,
是来送牛奶的佣人,
等佣人一走,我再看向医生,带着希冀的目光不停打量他,但他在面露迷茫之后,眼神坚定下来,然后摇了摇头,
跟之前他示意听不懂我说话时候的动作一样,脑袋摆动的弧度仿佛在宣判我死刑,
我还是站起来把他送到了门口,看他顺利的从我房间门口朝大门口走去的背影,在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羡慕另一个人的自由,
等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刚刚那医生冲我摇头究竟意味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