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完全让我蒙了,前半句像是开玩笑,后半句则有点愤怒。
我本来端得好好的,这一下再也憋不住,噗嗤笑出来,把纸巾砸在他身上:“你活该,你让你恶心我来着?”
他抽了纸巾,胡乱擦了几下,突然凑过来,把他脸上的东西蹭在我脸上,还不忘膈应我:“贱人就是矫情。”
我忍不住回嘴:“你才是贱人,你是贱人盖四,你是贱四。”
他也忍不住回嘴:“你是贱小江。”
啊啊啊,要疯了要疯了,要被这个贱人逼疯了。
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身上:“贱你大爷,你他妈敢骂我。你把我的人生全毁了,现在却来这里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盖聂,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你给句痛快话,你到底想怎样?”
说这几句话,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死死抓住他的肩膀,这才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他轻轻抱着我,轻声细语哄着我:“好了好了,说不得说不得,你不贱,是我贱,得了吧?”
我挣扎着继续捶打他:“你就是贱,你就是贱。你不止贱,你还脏,你还恶心。”
空气又一次凝固,下巴被人捏起,他的脸阴沉着:“收回你的话,现在立刻马上。”
我倔强地看着他:“我不,除非你割了我舌头。”
那张脸无限放大,我反应过来想要逃,已经为时已晚,唇已经被他攫住。
撕扯缠裹啃噬……
一开始我还挣扎不许他靠近我,后来发现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我一挣扎,他就更加用力,我的舌头都要被他咬掉了。
后来我就不肯放过他了,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吃亏,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败于下风,我要反击,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当我反客为主的时候,他的惊喜是很明显的:浑身一震,然后越发用力地摁住我的脑袋,反客为主。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等他松开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舌头和嘴唇全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还有,还有他的口水。
我抹一把嘴:“你恶不恶心?”
他凑过来,大拇指在我唇角摁了摁:“又不是没吃过,有什么恶心的?你忘记了,我的嘴,可是无数次让你欲仙欲死的,嗯?”
“无赖。”我扬起巴掌,被他抓住。
还是又一次败于下风,我气得不行,凑过去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感觉整块皮肉都要被我撕下来了,这才松口。
他捂着脖子:“江别忆,你是狗是不是,第几次了?”
我擦擦嘴起身:“你慢慢擦,我先走了,包包到了麻烦联系郑怀远。或者,丢了也成。”
走了两步被他拽住,他微微一用力,我就坐在了他腿上。
腰上多了一只手,正在那上面不轻不重地捏着,耳畔是他警告的语气:“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陪我睡个午觉再走。”
脑海中噼里啪啦绽放了很多烟花,我一手肘砸过去:“睡你个头,找巩音殊陪你睡去。”
他堪堪避开,然后整个人都被他钳制住:“你想多了,真的只是简单的睡觉。就当,就当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嗯?”
回到房间,早就没有烟味,我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出来往那张奢华无比的床上一躺,语带笑意:“可是你说的睡觉,我可真的要睡了。”
他脱下外套丢在一边,一边解手表,一边喊我:“起来,换了床单再睡。”
我极不情愿地起来,咕哝着:“贱人就是瞎矫情。”
当他拿出那套格子床单的时候,那种复杂的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我记得这还是我们在一起后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他还死活不要,认为他一个大男人用格子床单太矫情,是我逼着他用的。
心里翻滚过惊涛骇浪,一瞬间天翻地覆兵荒马乱。
他是跟我一样,还舍不得过去吗?
“好了,过来。”
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抬起头就看见他坐在床边朝我招手。
我起身,慢慢走过去,绕过他,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据着小小的一个角落。
身后的床沉下去,下一秒被揽进一个熟悉火热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在鼻息间氤氲开来。
他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像铁链一样锁着我,下巴抵在我额头上:“江别忆,对不起。”
我们的心跳缠在一起,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们的呼吸也交缠在一起,那么亲密,那么亲密。
“江别忆,对不起。”
当他第二次这么说的时候,我掀了掀眼皮:“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没觉得你对不起我。”
这句话本来是膈应他的,谁知道他轻抚着我的背:“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有什么困难,别憋在心里,一定要找郑怀远帮忙。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他对你好是真的,所以我勉为其难接受。”
我闭着眼,可有可无哼哼:“你这是在交代遗言?”
他不置可否,继续道:“以后记得每天多喝水多吃水果,还有绿色蔬菜,你一直缺乏维生素,有时还低血糖。跟我在一起,是我没照顾好你。以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医院那边我打过招呼了,等你孩子大了,随时可以回去上班。要是工资不够……”
我再也听不下去:“你烦不烦,郑怀远又不是养不起我。”
我翻个身远离他,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