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碧尧不是刀爷的亲女儿,那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盖聂愣了愣,看我两眼:“不知道,还在查。”
我点点头:“令怀易和刘莹的判决通知书下来,他们俩并没有提起上诉,看来是认命了。巩音殊那边呢,有什么进展?”
“下个月开庭,估计最少五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会异地关押。”
我想了想,又问:“电视上小说里不是经常写有人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假装有精神病么?巩音殊那么狡猾,不会也这么做吧?”
“你认为我会给她这个机会么?”
不会就好。
我们赶到医院,迎面就碰上郑怀仁夫妻从电梯里出来,郑夫人眼睛红红的。
自从我生下小瓶盖,他们来看过我几次,大部分情况下,为了避人耳目,只能视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我是很吃惊的。
郑怀仁好像有点紧张,我还没问,他就解释,郑夫人颈椎疼,过来找一个熟识的医生看看。
我看着郑夫人,关切地问:“很难受是吗,要不去国外看一看?”
她抓着我的手,毫无征兆落下泪来:“丫头,外婆想你,想小瓶盖。我要来看你们,你外公不准,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我……”
郑怀仁揽着她的肩膀:“好了好了,这里人多口杂的,你控制着点情绪。这不是见到了吗,等晚上,我们去家里看小瓶盖也是一样。”
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劝走了,我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般情况下,郑怀仁来康城,都会提前两天给我打电话,然后我们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到时候我跟盖聂带着小瓶盖过去。
这一次,很反常,我竟然不知道他们来康城了。
“好奇怪,他们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盖聂拉了我一把:“别胡思乱想了,先去看碧尧姐。”
我们走到门口,负责看守的保镖就报告情况:“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里面哭呢。”
盖聂点点头,吩咐道:“这几天千万要注意,你先带人去休息,一个小时后再来。”
进了病房果然就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被子里,我鼻子陡然一阵酸,曾经风光无限如同公主般的女人,也被岁月露出的狰狞面目吓成这样,真是可惜了。
心里有一根线细微地拉扯着,我走过去,轻轻拉开被子。
碧尧苍白着一张脸,眼睛红肿着,看着我:“小江,我好难过。”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能喊出我的名字,我高兴得声音都是颤抖的:“碧尧姐,你难过什么,说给我听。”
她又流泪:“我梦见我的亲生女儿了,不是巩音殊,不是巩音殊……我被她骗了,谷英杰也骗了我……”
我一下子吓得扶着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她哭得呜呜呜的,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又像是受伤的小野兽:“小江,真的,真的,我睡了很久很久,然后我就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我想起那个男人了,想起我们的女儿了……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我抱着她颤抖的声音,用眼神询问盖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说碧尧身体极度不好,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么,怎么昏睡了一段时间,就想起那么多事情,连巩音殊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都知道了?
盖聂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们。
我踹他一脚,示意他去问主治医生。
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碧尧的时候,我拉着她的手,首先让她感受到安全感,然后我才问:“碧尧姐,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她啜泣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了另一件事:“小江,我不止有女儿,我还有爸爸妈妈。刚才我爸爸妈妈来看我了,我妈妈哭得很厉害,她说对不起我。”
“刚才?爸爸妈妈?”
她看着我:“对啊,刀爷并不是我亲生父亲,难道你不知道吗?”
一个个闷雷从头上劈过去,丝毫不夸张的讲,我被雷得外焦里嫩的。
“碧尧姐,你什么时候知道刀爷不是你亲生父亲的?”
“前两天,我刚醒过来的时候,我爸爸拿亲子鉴定书给我看。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我完全被吓到了。”
脑子飞速旋转:“你的意思是,刚才你爸爸妈妈来看你,然后你妈妈哭了。他们刚走没多久是吗?”
她点点头:“是啊,他们刚走没多久,你们就进来了。”
我把手放在她额头上,不放心问:“碧尧姐,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想不想吐,头晕不晕?”
她笑着拉住我的手:“小江,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应该为我高兴,我终于找到亲生父母了。”
我不觉得高兴,相反,我觉得冷汗直冒。
别怪我脑洞大开,如果必要的精神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如果她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么郑怀仁夫妇出现在这里也就可以解释。
紧接着,脑子里像是无数烟花绽放开来,一个奇怪的大胆的近乎于天方夜谭的想法冒出来:如果郑怀仁夫妇是碧尧亲生父母,而如果我是他们的外孙女,而郑雅然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那么,我的亲生母亲是……
我吓得跳起来,不会的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碧尧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看着我:“小江,你怎么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胸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