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一步,让自己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小叔,你来干什么?”
他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噎了一下,很快笑起来:“忆忆啊,小叔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不能不帮忙啊,更不能不让我见老太太。”
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几时不让他见老太太了?
这不事睁眼说瞎话吗?
“小叔,家里出事的时候没见你帮忙,奶奶生病的时候没见你床前伺候,我进看守所的时候没见你来看望我……现在你有什么脸来埋怨我?”
江岸一听我这话就跳起来:“哎江别忆,我发现睁眼说瞎话的是你啊。家里出事的时候我没在外面找关系么,老太太生病的时候我不是出去找钱了么,你在看守所的时候我想来看你来着,不是小珍刚好怀孕么,我走不开。”
“既然走不开,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忆忆啊,小叔真不能没有小珍,她怀孕了,被那老头子抓回去,不打个半死才怪。你现在不是跟盖公子在一起么,能不能求他帮帮忙?我听说他跟那老头子关系特好……”
我就知道他肚子里都是坏水:“江岸,你还要不要脸了?有脸惹下祸,怎么没脸承受?”
他是我小叔没错,小时候他对我挺好的没错,但是他现在一点没有小叔该有的样子,尤其只要一想到李牧子给我看的那个视频,爸爸被抓起来的时候,他这个弟弟,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
尤其只要一想到爸爸的死,我就没办法原谅。
“江别忆,你要这么绝情是不是,你不帮忙是不是,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别人追杀是不是,你搭上了有钱人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我白养你了是不是,你是白眼狼是不是?”
江岸怒目圆睁的,机关枪似的一连问了我很多个为什么,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要是问这么多为什么就可以得到答案,那么我愿意问十万个为什么,只要能换回我的老江。
只要能换回老江,我愿意用我三十年的寿命来交换。
看我无动于衷江岸恼羞成怒了,他从皱皱巴巴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对着我晃了晃:“你不帮我是吧,你要恩将仇报是不是?江别忆,那你就别怪我……”
我虽然不知道信封里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绝对不是对我有利的,我没想到江岸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知悔改不算,还变本加厉。
我气得瑟瑟发抖,后背突然抵上一堵厚实的人墙,有人环住了我的肩膀,接着传来盖聂的声音:“怪你什么?”
他不出现我还不紧张,他一出现我越发紧张了,他这人腹黑无敌邪肆张狂的,会不会叫人把江岸丢去喂狗?
江岸一看盖聂出现,刚才威胁我的那架势瞬间就变了,阿谀奉承写在脸上,点头哈腰的伸手:“盖公子,你好,我是忆忆的小叔。”
盖聂看也没用看他,更没有理会他伸出来那只手,只是抬手帮我顺了顺头发,语气宠溺:“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单独出门,跟我在一起不是挺能的么,这会子怎么蔫了吧唧的?”
他的目光跟他的指腹一样温热,我脸红起来,心里暖暖的,迎上他的眼眸微微摇头:“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你怎么处理?”
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而江岸见人家并不想搭理他,一只手伸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很尴尬。
不过他本就是察言观色很厉害的人,也是化解尴尬很厉害的人,所谓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说的就是他了。
“盖公子,你看,我们家忆忆能找到你啊,真是三生有幸。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是不知道,忆忆啊,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呢。我们俩感情可好了,不是父女胜似父女。这不昨天我还跟刀爷说呢,我说盖公子是我侄女婿……”
“江岸。”我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看着盖聂:“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是他的女人,那他不就是我侄女婿么。侄女婿帮小叔,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盖聂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下滑,握住我颤抖的手,在我手心捏了捏,安抚我:“别紧张,有我在,嗯?”
我眼泪快要憋不住了,压低了声音:“李牧子给我看过一个视频,警察之所以会抓到我爸爸,是因为桂臣熙和江岸联合骗我爸爸回来……盖聂,我爸爸是被他们害死的……你说,我怎么能原谅他?”
他轻轻揽着我,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你乖乖的,我来处理。”
然后他转头看着江岸:“看在你是小江小叔的份儿上,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记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要是再发现你把小江气成这样,那你这辈子也别想在康城混了。”
这就算是答应帮忙了,江岸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点头哈腰的:“是是是,多谢你了。我就说嘛,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会不帮我呢?”
盖聂抬手打住他:“我是答应帮你,但是我也有条件。”
他伸出手,身后的人立刻递上一张支票,我意识到什么,一把拽住他的手,摇头:“不要,盖聂,不能给他……”
江岸早就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欢天喜地的就要来拿支票,就跟流浪狗见了肉骨头似的。
我急得哭起来,江岸那人就是蚂蝗,就是无底洞,有了一次就会有n次,不能惯他这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