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口而出:“谁愿意跟他吵架,他……”
我说不出来,盖子衿叹口气:“小婶婶,小叔这人呢就是大男子主义,占有欲特别强,他认定你是他的人,那么别的男人看一眼,他都恨不得把人家的眼珠子抠出来。”
顾良书呵呵笑起来:“还挺痴情……”
最后,盖子衿和顾良书有说有笑的说着盖聂,而我被晾在一边,心里拔凉拔凉的。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盖子衿一直在打盖聂的电话,可是都无人接听。
她怕我胡思乱想,翻过来安慰我,盖聂应该是忙着,很快就回来,要我安心手术,出来就能看见他。
只有我自己清楚,盖聂不会来了,至少今天内他是不会来了。
进了手术室医生就建议我做全麻,他解释说,这个手术看起来简单,其实特别复杂,除了要把我被挑断的手筋重新接起来,还要给我整个手部的神经做一个全面的链接,这样才能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我是医生,知道全麻意味着什么,于是果断拒绝,建议他采取局部麻醉。
“你扛得住吗,手术至少需要六个小时。”
我点点头:“没事,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那么期待继续回康医科大继续我未完成的学业,那是老江对我的期许,我不能轻易放弃。
第一刀子下去的时候其实还是有感觉的,细微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不知为何那一刻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盖聂,有点温暖,又有点心酸。
后来我就彻底睡过去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盖聂气冲冲推门进来,二话不说拽着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帮我洗手,直到把我的手搓红了还不停止。
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的一双手都失去了知觉,而全身疼得像是扎了几千万根绣花针似的,我动了动眼珠子,发现外面黑漆漆的,而病房里也只有微弱的光。
顺着那点光,我才发现病房里不只有我一个人,有人趴在病床前睡着了,而我的手,被他死死握住。
怪不得我会做那样的梦,怪不得我会觉得一双手失去知觉,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静静地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是手术中还是手术后?
我挣脱开自己的手,趴在那里的人被我惊醒,直起身子,睁着迷蒙的眼睛看我:“醒了,哪里疼,告诉我?”
我移开目光,艰难开口:“我要喝水。”
他抹一把脸,从柜子上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把床摇高,又拿枕头垫在我腰上,然后他半跪在床边,一只手揽着我的肩膀,一只手喂我喝水。
我有点不自在,说要自己来。
他的声音透着不悦:“来什么来,你能来吗?”
我不敢再说话,在他的帮助下喝了半杯水,小心翼翼问他:“你怎么不回家休息呢,你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不能熬夜。”
他白我两眼,帮我掖了掖被子:“管好你自己吧,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我脱口而出:“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他放杯子的手顿了顿,侧过脸看我,唇角勾了勾,目光深邃:“划得清么,你欠我那么多,以身相许都还不清。”
我垂眸:“盖聂,谢谢你。”
“拿什么谢?”
他坐在我身边,目光灼灼看着我,我艰难地直起身子,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口,然后快速钻到被子里假装睡觉。
病房里安静极了,我不敢睁眼,突然感觉有呼吸凑近到我脸上。
我知道是盖聂在看我,可是我不敢睁眼,只好死死闭住。
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好睁眼,正好看见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含笑看着我。
那一双眼,倾尽这世间所有流光与华彩,带着邪魅带着宠溺,还带着让人沦陷的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脑子里突然太多空白,整个世界都黑漆漆一片,只有那双眼眸,在我眼前闪啊闪。
我仰起头,攀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原本内心还有些忐忑,连我也不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只是内心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理智全跑光了,冒出来的就是这个想法。
可是,当我的唇碰到他的唇,但是他却并没有反应,甚至抵紧牙关拒绝我的时候,愤怒取代了忐忑。
凭什么你想亲我就亲我,我只不过想对你表达一下感谢,你还这么人五人六的?
本来我只想蜻蜓点水亲一下聊表谢意的,但是盖聂的不配合刺激到了我,我越发来劲,捧住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当我试图撬开他的嘴巴的时候,我突然瞥见他唇角那一抹得意地笑,我气不打一处来,放弃这个动作,转而在他下唇狠狠撕扯了一下,然后松开他。
盖聂捂着嘴,气急败坏的:“江别忆,你是不是小狗?”
我幸灾乐祸看着他:“谁让你不准我亲你的。”
“真想亲?”他凑过来,我们的脸毫无预兆贴在一起,鼻尖凑着鼻尖。
我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是不是麻药起了反作用,还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反正我又想亲他了。
可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他的唇已经压下来,呈铺天盖地之势。
我的手行动不便,可是丝毫不妨碍我环着他的脖子。
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却并没有压疼我,只是没过多久我又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