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顾生槿有些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侧边脖子热温温的一簇……赵抟之这扑过来是不是碰到一块的地方不太对劲。
顾生槿往后避了避,脑袋就碰上了一只桌子腿,退不开了。赵抟之应是感觉到他的回避,估计本身也不太想跟自己亲近到这份上,下一瞬就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顾生槿瞧,盯得顾生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开口:“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我刚才问的,你对这个话本什么感想。尤其是,你对话本里的豆子是什么想法?”
顾生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常人一般是会问“你对以我为原型的邵文瑞什么看法”吧?
“豆子啊……”顾生槿觉得他问自己这个,或许是看出昭渠对豆子的描写有蹊跷,所以找自己参考意见?他看了看赵抟之的神色,见他面色沉沉,一时半会当真瞧不出什么来,沉吟了一番,先问:“你现在是和话本里一样照顾着豆子还是?”
赵抟之很平静:“我和他失散了。”
果然是找自己参考意见的?顾生槿心里就有数了,认真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个话本叫故梦,如果一切真像话本描写得那样完满结局,是不可能用故和梦这样的词汇组成的。故就是过去,梦就是虚无缥缈的假象,这个话本的名字就昭示了作者在写一个过去的假象,所以我觉得,豆子可能是已经死了吧?”说罢,他小心看了看赵抟之的神色。
“你觉得他死了?”赵抟之面色有几分微妙,顾生槿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也可能是脑子出问题了,傻了。”
赵抟之:“……”
顾生槿见他面色微妙,安慰他:“当然了,我也可能是猜错了。如果你还想找他的话,不妨找索星阁帮忙?”
赵抟之稍稍一低头,摇头道:“很久以前的事了。”太久远了,所以找不到了。
顾生槿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拍了拍赵抟之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来了一句:“你先让我起来?”
“我还有件事要问你。”赵抟之不动。“武当山那天晚上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几个人为何死了?”
顾生槿愣了一愣,不明白赵抟之的思维怎么这么跳,突然就从北极穿到了南极。其实赵抟之从没问过他那天晚上的事,顾生槿差点自己也不当回事了。他皱了皱眉,回道:“这件不是我不回答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的事,我一点也记不得了,自我有记忆始,就是第二天看到了添风师侄。”
赵抟之一直盯着他,又问:“一点都不记得了?甚至连那几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一点都不记得了。”顾生槿也有点纠结了,他说道,“不过不记得了也是好事吧,反正人都死了,那种记忆想不起来不是更好吗?我现在挺开心的,想起来估计就要不开心了。”
赵抟之见顾生槿说得认真,脸色微变,他放开对顾生槿的近距离桎梏,对他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要是闷了,我让小二多买几个话本给你打发时间。”竟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顾生槿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既摸不清情绪,又辨不清模样,乱麻麻的搅成了一团。不过赵抟之既然忙的,他也就回去了。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果有小二送来了一沓话本,什么山精水怪,情爱词话,武林轶事,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顾生槿倒是收了,却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赵抟之为什么要问起那天晚上的事,随手翻了翻两个话本,却心浮气躁,完全没有心情看下去。
赵抟之此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乐天成意外悄悄造访,让他知道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了。
乐天成面色沉凝,进房也不喝茶,也没有坐下,直接和赵抟之说:“刚收到的消息,那位夫人乘船南下了。”说罢,他小心地觑了觑赵抟之的面色,果见他神色凝滞,有一瞬的冷然。
接着,赵抟之倒是不动声色地端起一杯茶来,刮了刮浮沫问起一个看似干系不大的问题:“是怎么来的?”
乐天成往常与赵抟之递消息商量事宜,从来是从容的,只这次觉得有些艰难,他小心道:“对外称病,只带了一个老嬷嬷,几个护卫轻省南下,目测是要坐运河到金陵,从金陵转来杭州。”乐天成斟酌着用词,拉拉杂杂,其实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悄悄来的,而且很急。
来干什么,当然是来打感情牌。
其实乐天成与赵抟之是在后来才相识的,没经历过他以前的事,只不过他既然管着一摊消息买卖的,想要查探一个人的过去也不是特别难,赵抟之的事他也查过,虽然掩盖得很深,东拼西凑的,他也算是能猜个**不离十了。
也是因为猜的**不离十,又对后来赵抟之在五芒教的事一清二楚,乐天成心里才有些郁闷:那位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还真是看不出。虽然两个都是儿子吧,但明显大的这个更成器,更有前途,小的那个反而是有点被宠坏了的架势。大的这个虽然舍了吧,可是但凡还有点真情,有点把这个儿子当儿子看,为他的尊严争取一下,哪怕最后争取失败了,也不至于逼到他毫不留情地反水,至今日的局面。
当然,站在乐天成的角度,断得彻底才是好的。、霁月山庄、赵抟之和自己都很难回头了。成功则已,不成功只有等死一途。
赵抟之平静地说:“既是不敢声张地来,左不过是要劝我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