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被强烈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伸手出来遮挡,她看见一只洁白无暇佩戴着华丽饰品的手。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她失神地摸了摸光滑的右手手背。突然一阵猛烈地头疼,晚晴紧咬着牙,伏在床上抽气。

想起来了,过去的二十五年和如今的二十五年。

现在的她再不是天晟的皇后,而是t.m.d集团董事长夫人,李茜。

这样的讯息让她害怕起来,哪怕拥有现代二十五年的记忆,可她骨子里还认为自己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廖晚晴。

“我怎么可以除陛下外还有别的男人?!”

晚晴掀开雪白的蚕丝被,两条光裸的腿从被子下露出来。她不适应地缩了一下,暗道还好没人看见。

床边散落了一件睡袍救了晚晴,盖住脚踝才让她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

‘笃笃笃’

敲门声吓了晚晴一跳:“谁?”

“太太,先生醒了,请您过去。”外头传来阿兰的声音,她是家里的女佣。

晚晴惊魂未定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吐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让他等等,哀…我就来。”

她自称了两年‘哀家’,一时改不了口。

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门,门口等候着阿兰怔了怔,随即笑起来:“夫人这是要去参加晚宴?现在才上午九点呢,太早了点吧?”

晚晴瞥她一眼,抬起了矜持而高贵的下颚,冷冰冰地说:“闭嘴,我如何穿衣是你能置喙的吗?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是什么东西,管那么宽干嘛!

晚晴清楚,这栋房子里的人都看不起李茜,一个农村出身的丫头凭借选美被段大少爷相中一朝成了凤凰。自视百年家族,连看门都带着股傲气,李茜的到来好像就是给他们蒙羞的。在记忆里,自从段大少又找了小三小四以后,佣人们就再没拿她当回事。

昨夜李茜才因为段大少不回家睡的事和他吵了一架,按理两人应该至少半个月不说话才是,怎的清早又来找自己晦气?

晚晴穿着长裙又加了件披肩,长发盘起,露出天鹅般的颈项。高贵典雅,哪怕不应景,她也是光华夺目的存在。

十五岁就统管后宫,怎会连个丫头都收服不了。

她轻轻睇了个眼神,阿兰就缩瑟了一下。莫名的压力让她再抬不起头,看着脚尖那么三寸地连连称是。

直到晚晴消失在走廊尽头,阿兰才露出见了鬼的表情。抹掉额角上的汗,阿兰逃似的跑下来,找人诉说刚才的怪事去了。

李茜除了一张脸,确实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一张三流大学的文凭都是花钱买的,所以她进了连佣人都会说两门外语的段家,难免自卑。段大少不理她之后,表面那点尊严也维持不下去了,谁都可以奚落她两句。

段家佣人都私底下叫她‘落毛鸡’,甚至打赌半年内她就会被扫地出门。

被训了的阿兰,感觉自己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跑去告诉别人,可惜说出去没人信。

晚晴敲了三下门,没等人应答就推门而入。

她做好了被休妻的准备,无论里头的人是谁已经无所谓了,她认定自己此生此世都只能是昭武帝的皇后。

“大胆,你敢擅闯——”

李言昭正裸着上身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头发上还有水珠滴落,看起来像刚洗完澡。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应该是温柔多情的,此刻却散发着凌厉的威严。

这双眼睛……

有什么呼之欲出,晚晴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

“晴儿?”李言昭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像是错愕,又像是惊喜。

明明是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可他们在一瞬间便认出了彼此。晚晴已经泪流满面,悲哀、绝望,当年的纷纷扰扰涌上心头。

生离死别,有生之年竟还能相见。

“陛下…是你吗?”

李言昭三步并成两步,在两秒之内就拥住了晚晴。

一觉醒来千古帝王成了南柯一梦,唯有他的女人还在身边。

“晴儿,是我…是我…”

晚晴感受着肌肤相贴的温度,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似哭似笑地叹了一声:“还好是你!”

这么炙热的情愫很多年没出现过了,晚晴恋恋不舍地贴着他,感到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她已经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李言昭的吻落下,晚晴惊醒,推开他道:“陛下,不可,光天化日——”

她的话被尽数堵回了肚子里,李言昭的吻就像是要生吞了她。蓦地她被拦腰抱起,李言昭把她扔在床上,随后整个人压了上来。

“晴儿,你不知朕有多想你。”

晚晴慌了:“陛下,还未到时辰…嗯…这样…不合规矩…”

李言昭情/欲正浓,听到这可爱的言论不可自己地笑了出声。他伏在晚晴颈边,都快笑岔气了。情潮虽退,但却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满足。

“晴儿,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两人躺在床上交谈,原来李言昭也是今早醒来。脑袋里一堆糟心的事还没有梳理好,想起自己还有个更糟心的‘妻子’,他动了休掉李茜的心思。没想到,上天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李言昭又把晚晴捞过来狠狠亲了一口。

“刚才还在抱怨这姓段的一家子的破事,你就出现了,上天果然待我不薄。”

晚晴偎依在他身上,满脸幸福。

“妾身真没想到还能有今天,立刻让妾身死,也是满足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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