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去洗手回来,见有个圈中出了名的色鬼正围着晚晴打转。
“我家有刚空运过来的鱼子和鹅肝,做晚餐刚好,不知可否赏脸——”
“到我家来做客还怕没有晚饭吃吗!”唐哲冷冷地打断他,“周先生在撬墙角?”
周伟业立马收了心思,这唐家三少脾气怪得很,轻易不敢得罪。
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忙不迭跑了。
晚晴刚想道谢,就听唐哲说:“你还真能招蜂引蝶。”
晚晴的脸一黑到底,在她看来‘招蜂引蝶’等同于‘水性杨花’,这是对一个女人最恶毒的指控。她怒道:“我只是站在这里不动,他自己跑来的,这也怪我?你是不是还要怪我妈把我生出来!”
唐哲莫名其妙:“我说了什么点了你的火药桶?”
“……”对这种得罪人还不自知的家伙,晚晴只能举手投降。
“你不知道那家伙吗?”唐哲兀自说道:“那家伙以睡女人为乐,喜好chù_nǚ,他房子里各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就为了拿给别人炫耀……被他坑过的还有个女星,就是前阵子封的什么五十亿影后…”
晚晴对他刚构筑起来的一点好感瞬间崩塌殆尽,这人还是扛起□□短炮加入波澜壮阔的八卦大军比较合适。
接下来晚晴参观了唐禹公司旗下最新最的设计,她发现了唐禹对中华古风的偏爱。但他没有滥用,只是在最顶级的品牌有少量的元素参与。看得出他对此是相当有感情的,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被他展示出来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晚晴挺感动,在这金钱至上的世道里,居然有人还执着于理想。
唐禹一直忙到展览接近尾声才来,他不停的道歉,只见一旁唐哲黑眼珠都快翻没了。
“不如就今晚让小哲请你吃饭赔罪吧。”唐禹笑容温文尔雅,坑弟弟也毫不含糊。
晚晴略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反正李言昭这几天都在陪那船王的女儿,家都不见回。今晚她也不回去吃饭,想着就有种报复的快感。
地点定在本市以价格高著名的旋转餐厅,食材都是当天空运而来,好不好吃另说,新鲜和贵是肯定的。
“人家要吃鱼子酱和鹅肝,不如我们一起上周伟业家里打秋风去?”唐哲把菜单本递还给服务生,一脸调侃地说。
唐禹耐心地询问晚晴想喝什么酒,分神瞪了他一眼。
晚晴:“我都无所谓,传统的中餐才是我的最爱,其它的只是调剂品而已。”
唐哲:“中餐有什么好吃的,猪马牛羊吃起来都一个味道。”
“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豕,庶人无故不食珍,庶羞不逾牲。”晚晴也不看他,轻柔地说:“那是你大鱼大肉习惯了,回到从前你只能吃草。”
唐禹笑道:“李小姐不觉得中餐过于繁复,烹饪一餐费时费力?”
晚晴沉吟片刻回答:“贵在复杂,难得在奢靡。”
她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刀叉,继续道:“出生三个月的小羊羔,取其胸前那几两最嫩的肉。酒必须是窖藏二十年以上。最厉害的厨子花半天功夫只为雕一个福禄寿喜的冬瓜盅。就连上一份闲谈时嗑的瓜子,也必须是粒粒饱满,大小一致,甚至瓜子壳上的纹路也必须是一模一样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繁复一点没什么不好。”
“没有歌舞吟诗的宴席只能叫为了填饱肚子的一顿饭而已,精细是一种文化,外国人不懂。”
一番话让在座两位男士哑口无言,晚晴端坐桌前,仿佛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主人,正在款待贵客。他们不自觉被带入了情境,轻裘缓带,暗香徐徐,丝竹入耳。纤纤素手烹着茶,含羞带怯的声音甜美:“公子,奴家再为您续一碗茶吧。”
唐哲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避开尴尬转移话题:“对了,看不出你这么凶悍,那叶青青被你打了一巴掌都不敢还手。”
晚晴嘴角微微翘起,不疾不徐地说:“那是在怕我吗?是你先把她们吓破胆的。”
唐哲又想起一件事:“上回骂你那两个字的人,真的被灭口了?谁干的?段景?”
晚晴摇摇头,笑而不语。
那人都死了一千多年了,找得见尸体才奇怪。不过她的确是被自己下令投井的,杀个弃妇而已,何需别人帮忙。
用餐过半,唐禹起身去洗手间。晚晴抿一口红酒,把唐哲的挖苦当成下酒菜。他们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她无意中撇过玻璃镜面,赫然发现李言昭站在过道处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这边看。
晚晴心脏狂跳,但她只用瞬间便恢复气定神闲——我怕什么,他已答应不阻碍我与他人的正常往来。
她回过身,对李言昭的方向遥遥举杯示意。唐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露出了然的笑容。
李言昭正被一位高挑的美女搀着胳膊,状似亲密恋人。不一会儿,他们就跟着侍者走去了餐厅的另一头。
“你老公带小三来吃饭了,你不上去泼他们一身酒?”唐哲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晚晴平静的说:“你不知道那女孩是谁?”
唐哲完全不感兴趣,懒洋洋道:“是谁?”
“船王的独女。”
唐哲蹙眉,不高兴道:“她又是下一个张馨?”
晚晴怔了怔,表情变得有些迷茫:“不知道,也许不会,她跟张馨不一样。”
说罢晚晴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她意犹未尽地叹道:“还是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