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大爷,你想我怎么证明?”程亦然思考了片刻之后,掂量着问道。
爆炸头老伯此时冷哼一声,“搞笑!你口口声声说这对你很重要,非常重要,我要你来证明,你却还要来问我?有这样的道理吗?”
“我……”程亦然顿时哑口无言。
他越发的着急起来,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想要离去的感觉也越发的浓烈——那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洪冠的这一场,或许能够让他找到唤醒自己失去弹奏那把吉他的能力。
这是一种很迫切的愿望,甚至让他觉得,错过了这一次之后,以后想要再找回便会是千难万难。
他不想要在这里和这个奇怪的老伯耽搁时间……如果能够直接用大价钱把贝斯买回来的话,那样是最理想的。
可这个奇怪的老伯,显然有意思在故意刁难吧……或许是想要抬高一下价格?
程亦然深呼吸一口气道:“要不这样吧?大爷,您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我现在其实也赶时间,关于贝斯的事情,我们可以之后慢慢谈。您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有诚意想要买回来的,价钱什么的都是好商量。”
不料这爆炸头老伯此时却反而不答,而是看着鱼蛋强道:“老板,买单!”
爆炸头老伯随手在桌子上拍下了一张钞票之后,便直接站起身来,眼看就要离开,一眼也不看程亦然。
“大爷,大爷!你的联系方式呢?”程亦然不禁急道。
爆炸头老伯头也不回道:“不留了,留给你做什么?你说这对你很重要,然后这会儿却马上就要走开,我一点诚意也看不见。”
程亦然无奈道:“大爷,您年长,岁数也比我大,经历也别我多。你应该明白,人真的有时候会碰到两难的选择,会碰到顾此失彼的时候。如果换做你是我,摆在你面前的同时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的话,您会怎么选择?”
这爆炸头老伯忽然转过身来,“至关重要?那我问你,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吗?”
程亦然下意识地摇摇头。
爆炸头老伯淡然道:“那是妻子临产?亲人病危?还是赶着去救人?还是你谈了什么大生意,不去就黄了?公司上上下下等着你这生意开饭?关系几十几百人的生计?”
程亦然一一摇头……他无法说出自己的真正理由。但他不得不想着:这个老伯说的这些,恐怕真的称得上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爆炸头老伯最后淡然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比这把贝斯来得重要?说得过去,我还给你又何妨?你要说不过去,对不起了,这贝斯我不会卖,你以后更加不会找到我……也别再想要烦我。”
“我明白了。”程亦然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老伯,我不走了,我会盯着你,直到你愿意把它卖回我为止。”
这爆炸头老伯忽然哦了一声,随口道:“那你就跟着我吧。”
说着,这爆炸头老伯便扭着屁股一样,转身走去。程亦然皱了皱眉头……硬着头皮跟着上去。
他不知道这个爆炸头老伯准备去什么地方,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背后。
而心情,也越发地着急起来……他算着时间,算着自己到底能够最后赶上洪冠出场的时间。
步子,一步比一步难走……一步一步地更沉,却也不稳。
……
这爆炸头老伯走了大概一条街的路程之后,忽然停了下来,走上了一栋老房子之中,却让程亦然不用跟上来。
不久之后,爆炸头老伯走了下来,手上领着袋子……程亦然甚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洪冠用来装他那把贝斯的袋子,不禁喜出望外,“大爷,您这是要……”
不料这爆炸头老伯一声不吭,就这样把东西背在身上,看了看方向,又朝着别的地方走去。
程亦然无奈,低头叹了口气,唯有继续跟上……这贝斯就在这老伯的背上,触手可及……用点力,仿佛就能够从这瘦老头的身上给扒下来。
程亦然考虑着这种可行性,同时也发现,这爆炸头老伯走的方向,距离去体院馆的路是越来越远了,完完全全的背道而驰。
“大爷,您……您到底想要去什么地方?”程亦然快走了两步,与这爆炸头老伯并肩,“都已经走好久了,你总得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啊?”
“怎么?还是放不下你那很重要的事情吗?”爆炸头老伯淡然道:“我没有勉强你跟着我啊?你要是觉得另外一件事情比较重要的话,走了就是,不要勉强自己然后为难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程亦然叹了口气,继续跟着。
他跟着,走过繁华的街头,走过闹市,走过偏僻的巷子……这种漫无目的游走,看不见目的地似的游走,让程亦然的急躁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样的意义何在?这样毫无目的性似的前行的意义何在?他根本看不到这老伯有一点儿想要卖的心思,反而更像是让自己知难而退。
到头来,程亦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种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从前……从前从看守所出来之后,漫无目的地一路南下,离开了那个充满了苦痛的京城老胡同的院子。
他甚至有过放弃摇滚的这种想法……他甚至是比第一个说要离开的乐队成员开口之前,更早拥有这种想法的人。但他谁也没有告诉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直坚持着。
每当队里面的成员灰心丧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