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巘自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清嘉却注定不能跟他一起正当光明的进城了。她必须得在重重掩护下小心翼翼的回去,陈巘原是不放心的让她到时候就躲在马车里便是,他倒要看看谁敢查他的人。
清嘉是个小女人,自然是更加谨小慎微了,生害怕出了什么岔子,被人抓了把柄,到时候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那就糟了。
陈巘拿她无法,想想不过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再说已经到了华都境内前面也是一马平川,想来应该也是安全无虞才是。
这才派了一队人马一路护送她,将军素来疼爱妻儿,此事全军皆知,早已不是秘密,于是便由卫扬亲自率军一部部分精锐保护清嘉回府。
再说清嘉离开这么些日子,早就想儿子了,陈巘原本还想拉着她说两句话,但她却不耐烦的坐在马车里不肯下来,摇摇手,把帘子一拉就要走人,徒留陈巘一人在风中凌乱。
由此一来,夫妻二人分头行动,不慌不忙,丝毫不乱。
翌日清晨,陈巘率军进城,远远的就看见城门洞开,周围全是禁军开道,闲杂人等全部清场不得出现。
陈巘带着亲卫驰骋入城,大道两边全是卫兵列队,末端便是候着的便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和众多朝臣。
哼,不用想这个时候他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定然还在温柔乡里沉醉着,自然是没工夫亲迎凯旋将领的。
严朝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祖制规矩几乎都要被这昏君消磨殆尽了,无怪乎现在天下动荡,战乱频发。
按照严朝历来的规矩,将领出征和凯旋都需皇帝亲迎,以示尊重和看重。只是不曾想他南征北战打了这么些年的仗,次次得胜,这位皇帝陛下却从未有过一次按照规矩来的。
他虽是无所谓,但是在军中此事却早已经是怨声载道,当兵的不懂什么政治,只是为他感到愤怒,由此也越发的对皇帝颇有微词。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他素来也不看重这些繁文缛节,毕竟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已然离心的一对君臣还要在外人面前装作十分亲密热切的模样,那也着实难为人了些。
只是陈巘一想到太子被废的事情,心中就闷闷的不痛快,对于皇帝的不满再一次增加,已经快要到爆发的临界点。
这无才无德的昏君,整日里尽做些天怒人怨,宠信奸臣的事情,闹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再这么下去朝纲败坏是迟早的事情。
若说平日里对于自己多加猜忌也就罢了,毕竟是帝王心术,但如今竟是把注意打到自己儿子身上了,真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不是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太子虽无什么雄才大略,但胜在宽厚仁和,况且也一直没有大错,若是今后继位,且不说什么开疆扩土,建功立业,但守住万年江山,千载基业应是没什么问题。
如今倒好,这昏君只凭自己的喜爱与否就悍然废诸,完全不顾及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如此荒唐,怎能让人不愤怒失望?
“恭迎大将军回朝——”
众人行礼,陈巘居高临下,眸色微冷。
这时赶紧有人解释,说是皇帝身体微恙,不便前来,所以让文武百官代为恭迎。
“……陛下道是大将军为国征战,一路劳累,今日便免了进宫面圣,改日再为将军接风洗尘。”
站在前头说这话的乃是礼部侍郎,说来也怪,今日六部尚书,除了陆仪其余五位均在,莫非是他的足禁还未解么?
陈巘与众人应酬了一下,这便打道回府,一路上千骑开道,好不威风。
这端清嘉此刻早就回到府里了,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先跑到了耳房看她儿子了。
虽然是个爱玩闹的性子,在外面虽有几分乐不思蜀,但一回到府里那第一紧要的当然是孩子啦。
陈熙刚睡醒,那会儿刚吃完奶,清嘉进来的时候,奶娘正抱着他在屋子里走着哄着,见到清嘉赶紧行礼:“给夫人请安……”
清嘉免了她的礼数,赶紧从她手里把儿子接过来,陈熙已经许久没见着他娘亲了,此刻笑的别提多欢畅了,小胳膊激动得很,使劲儿的挥舞,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说什么,但清嘉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亲了孩子一口:“熙儿,你在说什么呀,娘都听不懂呢。”
陈熙乌拉乌拉的,像是在问她:你这么久去哪里了呀,为什么都不见了呀?
清嘉将额头和孩子相抵:“这么久没见了,乖孩子,想娘亲了么,嗯?”
陈熙还是乐呵呵的笑着,口水都跑出来,真是个傻孩子。
两母子亲亲热热的在一起玩闹,陈熙可高兴了,清嘉将他放在床上,他却死死的扒住清嘉的手不让她走,非让她抱着才肯罢休。
清嘉便拿了小布偶逗他,陈熙抢过来就狠狠的咬了一口,乐得清嘉哈哈大笑,真真一个无良娘亲的模样。
陈熙被他娘欺负了也不生气,还将小布偶伸到他娘亲面前,一副讨好的模样,嘴角裂开,眼角再笑。
清嘉抱着儿子就是一顿狂亲,真是太可爱了呀!
她仰躺在床上将孩子放在她软软的肚子上,陈熙还坐不稳,只能趴在上面,呆呆的看着他娘亲,小身子一抖一抖,十分有趣。
清嘉有段时间没见着她儿子了,现在细细一瞧,果然眉目又要比之前舒展了不少,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黑漆漆,圆溜溜的别提那股子机灵劲儿多讨人喜欢了。
陈熙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