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边际的地方忽然现出一道门来,缓缓地旋转着,耳边似有仙乐回荡,令人遥想神仙境地,定睛看去,才发现一切都是错觉。
程梓川对小灵狐说:“你可以留下等我。”
小灵狐蹿到他肩上,懒洋洋地趴着:“得了吧,我要看看你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程梓川眉目微扬,眼中有浅笑流转,随即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门中。
掌门站在原地,望着渐渐消失的门,掐指算了算,却算不出什么名堂来,他长叹了声,喃喃自语:“小师叔啊小师叔,让此人去走通仙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门外是漆黑可怖,那么门内的世界要比之恐怖百倍。
熊熊的天火灼烧一路,断桥残壁,弱水渐渐,烧毁,冲刷着不属此界的生灵,穿过水火两重天,尽头还有守门的天将,就算闯过火海,渡过弱水,斗过天将,可**凡胎一旦上了仙界,就会被彼方规则永久抹杀!
“怎么样?”程梓川问:“害怕吗?”
小灵狐嗤笑一声:“比魔界景象差远了!”
“嗯,”程梓川确定了一件事,”你果然是魔界来的小魔女。”
“……这种时候你才有心思套话?”小灵狐一尾巴扇过去。
程梓川却忽然冲进了火海,然而就在天火包围的那一瞬间,他周身形成屏障,挡住了火势,随即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屏障从厚实宽大慢慢变得薄弱狭小,程梓川的发尖吹到屏障之外,瞬间化作飞灰。
“喂……”
小灵狐习惯性地甩了甩尾巴,刚一开口,就发觉尾巴尖一烫,不等她炸毛,程梓川飞快地一扬手拎着她的尾巴按入怀里,但他的手背却因此被窜入的天火烧伤了一片。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此刻却像精致的玉瓷被损坏,无端破坏了美感。
“道友,收好你的尾巴啊。”程梓川表情都没变一下,甚至淡淡调侃了一句。
小灵狐的爪子没有烧伤,却仿佛能感受到疼痛,她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人真奇怪,有契约在,谁疼不都一样,况且,我又不需要你救。”
程梓川:“我就算了,你一个小姑娘,变成灵狐都这么雪白漂亮,有了烧痕岂不难受。”
小灵狐说:“人间的女子才会在乎这些。”
天火灼烧的痕迹对于仙人来说都褪不掉,可对于楼月潼其实不算什么,魔也是分等级的,月魔君全盛时期无疑是能媲美神君的存在,除非神雷神火这般厉害的,否则任何的伤都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她难得将之解释给程梓川听,谁知程梓川闻言却轻叹:“那多不好,别人都不知道你受过伤,怎么心疼你?”
楼月潼一下子愣住了。
半响,她才偏了偏头,道:“我为什么需要别人心疼我?我够强大,无需那种懦弱的感情!”
“强者的尊严?”
变成灵狐的小魔女抬了抬下巴:“是自信。”
程梓川微微笑了,小魔女心比天高,如她所言,她不需要无谓的感情,也许只有与她并肩者才能被她看进眼里,蝼蚁对大象的感情,于她来说是荒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是狐形,那双眼睛却让程梓川想起了初见时她的通透,她道:“程梓川,你也是这样的人。”
程梓川踏出火海,“承蒙赞誉,荣幸之至。”
一句话连带自己夸了两个人,却丝毫没透露自己心里的想法。
小灵狐摇摇头:“神棍!”
说罢,她却抓着他烫伤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烫伤竟神奇的消失了,只听她哼道:“我可不是在感谢你,而是你疼我也得疼,那鬼契约太麻烦了。”
程梓川一怔,没说什么,目光却柔和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浩浩弱水,忽然伸出食指放在小灵狐嘴边:“咬一口?”
小灵狐:烧坏脑子了?
不过她也没问,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下,刚要吸血,又被他抽走了。
只见程梓川挤出血滴入水中,朦胧化开,红雾扩散,而后竟有一叶小舟升起于弱水之上,连鹅毛都飞不过的弱水却撑起了这片小舟。
“滴血化船,浮于弱水……”小灵狐喃喃道:“好手段,果真不是一般人。”
程梓川道:”一般人早被天火烧没了。”
“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
程梓川站在舟上,青衫雅致,广袖飘摇,随波浪沉浮起落,仅有木簪束着的长发拂过她的脸,他敛眸一笑:“是这样。”
小灵狐总看不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般姿态着实赏心悦目。
她忽然说:“长河漫漫,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程梓川:“难得,请说。”
“轮流问问题,答不出来或是不想答的,拔一根头发,到了岸边,输的人下去水里游一圈,怎样?”
小灵狐一下子化作人形,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提议。
“……”程梓川算是领教了她的恶趣味。
“你不喜欢拔头发?那就拔指甲,断手指,挖眼睛,割舌头?”漂亮的眼睛里并未戏谑调侃之意,表明她是在说真的,而且自以为很正常,大大方方的说:“随你挑好了。”
“……”程梓川静默片刻,“道友想问什么便问好了,游戏就免了。”
小魔女有点不高兴了,撑着头歪在船边上:“无聊。”
她一脸恹恹的神情,提不起兴致似得。
程梓川看了看她,便在对面坐下,冲她伸出手:“听说通仙路可梦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