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信道多年,很是信任风轻道长。如今再算,岂不是活活打脸?
“风轻道长乃是得道高人,不会有错,朕信他。”
帝王自古多疑,能得他信任,风轻道长此生值了。
冯美人听到赵清风说风轻道长,还有赵毅风‘美人煞’的命格,坐立难安。
“呛!”的一声,众人皆看向冯美人的方向。
茶水散落一地,冯美人福身,“陛下,嫔妾……御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赵升天看她脸上一颗颗汗珠,说话声音打颤。想着她病了两个月怕是没好全,也就不加怪罪。
“起来吧。你身子不好。”
众妃明里暗里不屑,心里恨的痒痒。果真闷着妖媚的不如明着身子虚的!
德妃看她没出息的样子,给了一白眼。示意她,冯美人起身接受到眸光,不安的瑟缩。
“谢陛下。”她说完绞了绞手里的帕子。
赵清风此次进修回来,一是为了莫凌儿,尽孝。二是打压赵毅风,夺嫡。
如今他知道‘美人煞’的背后,怎会放过?
“冯美人手里的帕子很别致。”
冯美人还没安定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嫔妾……笨手笨脚,帕子何来别致一说?”她扯着笑,尽力解释。
赵清风怎会放过她,冯美人可是赵毅风命格的关键。
“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他朗声道来帕子上的话。女子用力攒紧了手里的帕子。不可置信,这是贴身物件,他怎会知道?
“冯美人莫惊。本殿如果没有猜错,冯美人喜欢的是梨花吧。”
顾艳梅回想到那一次去梨花殿,梨花开的美丽。
女子笑笑,“是,嫔妾喜欢梨花。”
“那冯美人可知宫中就美人一人独爱梨花?”
“本宫掌管后宫,妹妹独爱梨花这是后宫其他妹妹不曾有的爱好。”
天帝静坐,不说话。
父皇,儿臣在宫外书院进修时听说了一件趣事,不知父皇可愿听?”
天帝轻闭了眼睛。
“儿臣听说在二十多年前,云山镇有一青梅竹马,女子才情,男子绝貌。相爱颇深,让人钦羡。”
冯美人一听云山镇,再也顾不住吓,手里的帕子落地,字体秀丽。
——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
天帝总觉得那梨花似曾相识。
宫人拾起帕子,冯美人利落接过,轻擦汗水。
“可后来女子不爱男子,离他而去。男子寻她,却了无音讯。直到有一天,大哥出现‘美人煞’的命格,本殿才知,那人胆大的连皇室都算计!还是本殿的大哥。”男子话里话外都在体现他为赵毅风着想的心思。殊不知他有更深的算计。
“冯美人,萧忆轻你还记得吗?”他质问她。
“嫔妾不识……什么……萧忆轻。”女子支支吾吾。
赵清风见说到这一步,也不用说了。看了看赵升天,当即作揖,低头瞬间看了一眼莫凌儿。就撩袍利落的去了偏殿。
天帝看着下端的女子,眸中猜疑,仿若一直看就能看出答案。赵清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他是有所暗示。
梨花!太熟悉了……
!!!
他,竟是他!风轻道长。
他内衫袖口的那朵梨花。
他说那是他心爱女子的最爱。
很好,他的妃竟然和他信任的道长通/奸。
他怒,他恨。一个个心思深沉,一个个包藏祸心。
炼丹,竟然炼出荒唐。
“冯美人,给朕一个解释!”
女子被他的话吓到,身子轻抖,“殿下希望嫔妾说什么?”
“美人煞!”
女子笑笑,竟有着前所未有的解脱。她笑了,沉鱼落雁,无限苍凉。
“嫔妾与风轻是青梅竹马。也就是二殿下所说的云山镇的传说。”
天帝气急,“你是朕的妃啊。”
女子清雅一笑,温恬暖心,“嫔妾知道陛下情意,可嫔妾忘不了——他。从嫔妾入宫,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纵使嫔妾和他不能在一起,但驻足相望也是满足。那是嫔妾漫漫长夜的眷念。”
她说完,轻吐一口气,看向上座的男子,“陛下,嫔妾觉得轻松,这些年真的够了。”
顾艳梅从始至终不说话,可当她不经意看向淑妃的瞬间。莫名想知道冯美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她爱的是别人,那么她为什么要算计赵毅风?
“冯美人,你为什么算计大皇子,他与你无缘无仇。”
顾艳梅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德妃刘嫣心慌一刻。眸光直直盯着冯美人。冯美人收到那一记眼神,再也不愿忍了。
从她与风轻的事被德妃撞个正着,到受她要挟,利用天帝对风轻的信任,给赵毅风算命,制造出‘美人煞’的命格,说他无缘桃花,只能和男人过。这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局,她只是棋子。不愿真相被发现,也处处受牵制。她活得太累,如今可以解脱了。
她艳丽一笑,轻声道来,“德妃。”
众人面面皆惊。
德妃不受宠,年老色衰,靠着四皇子赵和风固恩宠。
天帝这一刻只觉得炼丹最是人间快活,这些女子勾心斗角的,让人烦。
“德妃,说吧。都到这地步了。”
刘嫣煎熬许久,天帝质问。也不欲哭闹,那不是她的作风。
她静坐陈述,像一尊佛,眼角褶皱堆叠,脂粉遮不住,年华东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