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的法门上说,心静空明、凝神合一,是学会左右互博术的关键。
白夜试着去练了几遍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往往因心中杂念,顾得了左手,顾不了右手。等停下时,他在积满尘埃的地上,画出数个方不成方,圆不成圆的奇怪图案。
看来这门左右互博术修炼的难度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想一心能够二用,以目前来看,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他在心中一边感慨是何等的奇人创下了这样的武功,一边静下心不断练习着,直到月下梢头,第二天清晨的缕缕阳光照进牢房时,他才蓦然发现自己竟这样练了一夜。
这时,牢狱的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的脚步沉稳有力,白夜将沾满灰的手指随意擦了擦,站起身默默看着来人。
来人长着一张他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的面孔,准确地说,对方的五官跟在这次军营武试中见到的那位无极门第一人黄九真有些相像。
“是黄家的人?”他在心中马上得出结论,第一时间就开口问道。
“九真是我弟弟,”来人穿着一身重铠,行动上却不见一丝停滞,说话时目不斜视,身上的气息竟比林知梦还要强大几分。
又是一位二品高手?白夜心中一凛。
“林知梦怎么样?”
“重伤却没有生死之忧,得卧床好好养些时日,”来人淡淡道,“你下手很有分寸。”
白夜眉头一动,“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有好处,若我过了线,引来三公主和林宥之大帅的雷霆怒火,别说是区区在下,就算赵、黄两家也受不住。”
“九真跟我说,这场武试你算无遗策,方方面面都被你考虑到了,”来人看着白夜的目光,眼眸闪了闪,随后说:“那你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在武试上伤人过重,差点致人死命,总得有个交待,”白夜放低声音,平淡地说。
“好,好,好,”来人一声长笑,“真是没料到昊山剑院会出你这样的人物。”
他说完后,再也不看白夜一眼,转身往外面走去。
白夜同样在笑,他们二人的对话虽然短暂,但话中各有机锋,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位连名字都不曾告诉白夜的黄家将领,身影刚刚消失在牢狱外,几名原本看守大牢的狱卒便很快进来,其中两人直接往白夜这边而来,手上带着一副枷锁和脚铐。
“这是要我做戏做全套?”白夜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目视着他们打开牢门,将沉重的枷锁套到他头上,接着双手被死死固定在上面,脚上也被带上一具笨重的镣铐。
他左右各有一名狱卒,冷冷板着张脸,押着他一路出了大牢,往锡兰城军营的西面走去。
他们穿过一座又一座营房,终于来到一处大营前,这营房修建的比周围几座要高大许多,房前挂着面匾额,上面刻着四个青字,写着:“白虎节堂。”
“是了,听说锡兰城大军以四象划分管理,分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这里既然是白虎节堂,那就是锡兰西军的军机重地。”
白夜来不及再细想,两边的狱卒便推着他往前走,营房门口各站着两名披着铁鳞甲的亲卫,许是早得了吩咐,等他们到了近前,换过两名狱卒,一前一后,押着白夜进了大堂。
一进到里面,白夜不禁微微发颤了下,却是因为堂内杀气浓烈,气氛肃穆得吓人,一脚踩进去似乎有股寒意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由不得人不哆嗦。
这白虎节堂,自开国立朝以来,不知有多少位实力强横、武震锡兰的人物呆过,便是如今锡兰军的大帅林宥之当年也是担任过西军指挥使一职。
在大堂中间,却有三人已端坐在那,左边一人正是早上他刚见过一面的黄家将领,右边一人却是位中年女将,见白夜看来,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白夜心中一定,猜到此人可能是赵家的人。
再朝中间那人看去,只见一名全身黑甲,眉宇刚强的中年人坐在那里,身上气势只比那黄家将领逊色一筹,竟也是一位二品高手。
此时他正双眼死死盯着白夜,脸上虽然没有半点表情,可眼中的杀意却毫不掩饰,让白夜垂下眼皮,不再看他,心中暗生警惕。
“白夜,你可知罪?!”
就在这时,中年人突然在堂上大声喝道,首先打破了平静。
咔嚓!他喝问的同时,所坐的那张紫檀长椅的扶手直接被他拍成数段。
“你只是一介草民,竟敢在武试上伤我锡兰军官,图谋害其性命,其心可诛,按律当斩!”
白夜闻声抬起头,他的语气像结了冰渣一样,“可笑!我是在武试上光明正大提出的挑战,林女将也是在众人见证下答应的,怎么算是图谋?”
他一说完,旁边的黄家将领插言道:“林兄,他所言不错,在场的军官们给出的说法也是这样,林知梦她是自己上的武台。”
“林兄,若真是按黄兄所说,那就是事出有因,知梦一时不慎落败,这里面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右边的中年女将跟着说道。
“别忘了大帅叫人传来的话,”黄家将领淡淡地说道,“大帅批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若要判他死罪,被人捅到大帅那,你我都没有好果子持。”
“林将军,”从之前另外两人话中知道那名黑甲中年人也姓林,白夜心中便有了数,此时借着黄家将领的话,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