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也想伤害我吗!
罗伊红着眼睛,对伊文怒目而视。
看到罗伊这个样子,伊文唇角的笑容自然慢慢消失了。
他完全搞不懂,罗伊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好吧,他的直觉是对的,罗伊果然知道这个仪器是做什么的。但为什么明明应该是正确的结果,却跟他的期望大相径庭呢?
女人,还真是麻烦。
当然,这点他早就知道了。但他曾一度认为,这个女孩子跟别人不一样。她没有这么麻烦。跟她说什么,她都能听懂。她的能力,有些地方甚至超过他。
跟这种人接触应该是十分舒服的。
所以谁能告诉他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罗伊还在看着他。她的目光在控诉,在寻求答案。
伊文想说点什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可是如果连题面都搞不懂,他又要怎么给她答案呢?
……等等,他伊文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说话了?
以前的他,可是连多扔个眼神都嫌累的好吗!
要不他怎么那么倚仗罗伯茨呢。这家伙在这方面是个人精。伊文想让他知道的,他心领神会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可伊文不想让他知道的,甭管他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总之他能傻得像根木头。
现在伊文就非常希望罗伯茨在这儿,能帮他做个翻译什么的。
然而很可惜,罗伯茨也进医院了。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伊文抿了抿嘴唇:“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地讨lùn_gōng事。您是不是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罗伊没有回答,而是凄然冷笑。
这冷笑把罗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都没发现,原来她心里负面的情绪已经积压到给个口子就会喷出来的程度了么。
但当罗伊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内心,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心痛。
她有什么可心痛的。
面前的是谁?她是谁。她对于伊文,顶多是墙头上的一只流浪猫,他高兴了扔过来两根鱼刺。想让他摸她自己一下,都是痴心妄想。
这很正常不是么。
但为什么她的心不是这么想?!
而另一方面,屋子里头的另外一个人也被罗伊的冷笑吓了一跳。
伊文完全黑人问号脸了:难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么?
他仔细观察罗伊的那张脸,试图从中找到答案。但在答案找到之前,他心里首先感到了浓浓的失望。
奇怪,他有什么可失望的。
他其实并不吝啬自己的信任,但很多人,并不能与他的信任相衬。这样的话,他只要收回自己的信任就好了。
罗伊也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她有用,他就用。没有用,他视而不见就好。就像桌角的纸团,也只是在为了达到保持桌面整洁这个目的,他才会想起它们来,抓起它们投入垃圾桶。否则哪怕就吊在他眼前两公分的位置,他也会视而不见。
然而他真的非常非常失望。他竟然有种冲动,想要抓住罗伊的肩膀,摇晃她:你看出什么了?别告诉我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别告诉我,你跟她们都一样,连被他看一眼都不配。
两个人的心境都像绑在火车轮子上那样呼呼呼转个不停,但实际上距离罗伊那一声冷笑,顶多只过去两分钟。罗伊发现自己失态了,需要弥补,同时也有点想要报复的心理在她体内涌动。于是她咬着牙,对伊文说:“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好,我告诉你。这是刑具。”
“刑具。”
伊文机械重复罗伊所说的最后一个词。
听到罗伊的回答,伊文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之间就浑身舒泰了。
看,他果然没认错人,不是么。
然后他才意识到罗伊到底说了点儿啥。“等等,你说什么?刑具?”
罗伊肯定地点头。“没错,这就是刑具。而且这只是刑具的一部分。使用的时候,在它的顶端,会接出一根管子来,管子的另一头接另一个小型的真空罐。行刑的时候,将人的肢体封入真空罐中。之后的事情您都明白了吧。”
“这是用来在星舰上执行死刑的?”伊文这才意识到罗伊描述的到底是哪种刑罚,忙将图像又投射出来。“不对。那种刑具我见过,跟这个不一样。而且照你这么说,这个仪器还需要在另外一个口,以便连接真空?”
“是的。不过我并不知道在哪里。”罗伊面无表情地说。
伊文的手在仪器的底部点了点,似乎是觉得那个开口应该在那里。“这也不对。如果只是为了执行死刑,那干嘛制作这么复杂的机器?完全没有必要。”
“这我就不知道了。”罗伊依然平淡地说着。反正她是真不知道。
“那么,你是从哪儿看出这是刑具一部分的?”伊文问她。
因为我的父亲曾经死在同样的仪器上。甚至就是同一个仪器。
所以没回答。
伊文看着她的眼睛,有点明白罗伊刚才为什么突然变得激动了。
或许这个仪器和她真的有点渊源。
只是现在问罗伊,肯定是在刺激她。
想到罗伊刚进来时,那有点胆小的微笑,和现在眼圈通红的模样,伊文忽然有点心疼。
……不是。绝对不是心疼。他只是不想激怒罗伊而已。毕竟激怒她不仅会失去她这个潜在的信息源头,也会刺激到她身后的罗修。嫁妆星球的事儿就又要出麻烦了。嗯。他都是为了帝国的利益。
伊文在心中